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女儿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对怡妃动手,这不是上赶着将把柄往清河王手上送吗?
别看清河王一再声明和怡妃没有私情,可他们私底下有来往之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何况那天他们共乘一辆马车,也是有目共睹,就算他拿皇上当借口,瞎子才看不出来他在护着怡妃!
萧漠辰眼神也变的阴沉,冷声说:“于爱卿,贵妃此举确实有欠考量,若怡妃受刑不住,一命呜呼,朕所中之毒又有谁能解?”
于浩初被逼问的有些狼狈,冷汗涔涔,强行辩解:“这……贵妃对怡妃用刑,也是因她涉嫌谋害严姑娘,其心可鉴,皇上当多怜惜贵妃几分。”
“怡妃与严姑娘遇害之事毫无瓜葛,国公是老糊涂了吗,没听到本王方才的话?若是年纪大了,劳累不起,不如请皇兄恩准你告老还乡,回去贻养天年?”萧云澈一脸关切又体贴地说,心中不屑,这个老奸巨滑的,自己没理,就耍起无赖来,脸皮厚的可以当城墙了。
于浩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颤抖着手指过去:“你……”
这狂妄的小子,居然想挑拨的皇上废了自己,他好在朝中独大,真是居心叵测!
萧漠辰似乎是看够了好戏,这才上前一步,淡然说道:“好了,四弟,于爱卿,你们不要吵了,你们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希望你们能够亲密无间,一起辅佐朕,再这样吵下去,不免伤了和气,看在朕的面子上,此事就算了。”
一个不占理,一个下手狠,互相抵消了事,不然还能怎样。
于浩初却是不依不饶,瞪眼说:“皇上,这怎么能行!若此事就此过去,以后人人都可对贵妃动手,贵妃威严何在,皇上颜面何存?”
“国公大人不必担忧,敢打贵妃的,唯本王而已,贵妃不对皇兄对心思,不惹本王,就不会挨打。”萧云澈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一语致命。
萧漠辰差点笑出声,用力板起脸喝道:“四弟,住口!”
“是,皇兄。”萧云澈立刻一副乖巧模样,向萧漠辰施了一礼,听话地闭上嘴。
萧漠辰转脸向于浩初说话,神情又缓和下来,安抚道:“于爱卿消消气,四弟出手是重了些,不过贵妃的确是有不对,这瓶‘凝露’朕赏给贵妃,用不了几日,她的伤就会好起来,此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于爱卿以为如何?”
于浩初气哼哼看一眼那瓶“凝露”,一脸不屑:“‘凝露’?皇上这是拿臣寻开心呢,臣看这就是白水!清河王,这事儿没完!皇上,臣告退!”
说完气哼哼地施礼,大步出去。
萧漠辰也没生气,把“凝露”放到桌上,看着萧云澈的目光锐利,说:“刺客当真是先皇后的人?”
萧云澈眸子冷凝,点头道:“刺客自己说是。”
刺客是真的要替先皇后报仇,还是故意挑起于家和严家的争斗,还不好说。
不过他知道皇兄现在是不会动于家的,事情牵扯到先皇后,于家也绝不会把事情闹大,最终一定会不了了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萧漠辰眼神复杂,叹了一声:“先皇后已故去数年,却仍不得安生,是朕对不起她。”
先皇后的死始终他的心结,每每想起,他心里就会越发不痛快,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和孩子。
萧云澈没有接这话,沉默一会,看一眼桌上的瓶子,问:“皇兄,这真的是‘凝露’?”
“凝露”是番邦进贡的圣药,据说配制药方是绝密,且药材极为难寻,配制起来也很麻烦,所以一年下来,能够进贡过来的也只有十几瓶——当然不是这样的大瓶子。
如此大瓶的“凝露”,他还是第一次见,每年番邦进贡来的“凝露”全都加起来,也不会比这多。
“是‘凝露’,从怡妃那里拿来的。四弟和怡妃从小就相识,比朕要了解怡妃,可知道她这医术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萧漠辰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玻璃瓶子,眼中别有深意。
他看四弟这反应,似乎对怡妃会配“凝露”很意外,难道怡妃的秘密,四弟也不知道?
萧云澈垂下眼眸,毫不心虚地答:“回皇兄,臣弟也不知道怡妃的医术师承何人,臣弟从认识怡妃,到她被皇兄打入冷宫,从不知道她的医术比其母还要高。”
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尽管知道皇兄不会信,至少不会全信,但他问心无愧。
萧漠辰静静看了他一会,淡然一笑:“看来怡妃的心机比朕想像的还要深,她的一些秘密连你这个青梅竹马都瞒着,现在更不会对朕说实话了。”
萧云澈听这话却是不惊不惧,认真地答:“皇兄言重了,臣弟只不过少年时随三皇叔在战场上历练时受伤,恰巧被怡妃所救,只能说是相识,算不得青梅竹马。”
那时候他十七岁,慕容惜羽只有九岁,还是个孩子,看到重伤的他害怕的哭了,但还是吃力地把他扶进山洞藏起来,还拿东西给他吃,拿药给他治伤,救回他一命。
这恩情八年来他从未忘过,偏偏造化弄人,心里的人现在成了怡妃,且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两人之间其实已经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从前。
然尽管知道不应该有奢望,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她,再这样下去,他怕是也要有心结了。
萧漠辰勾了勾唇,不置可否,接着说道:“四弟,你打了于贵妃,庆国公睚眦必报,朝堂上给你小鞋穿不说,私底下也不会轻易罢休,这次的事是你有欠考量了。”
四弟向来表面温婉,实则锐利,有先皇所赐金锏在手,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还真没有他不敢打的人。
可于家又岂是好应对的,于贵妃被打成这样,庆国公若是不依不饶,他也没那么容易过这一关。
“臣弟是为了皇兄和怡妃着想。”萧云澈毫不心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