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羽扶起她,颇有些无奈地说:“严姑娘别这样,能帮忙本宫一定帮,可就算皇上不会下旨封你为妃,本宫也左右不了清河王的婚事,他若对你无意,恐怕谁说都没有用。”
她其实知道清河王对她(其实是原主)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且他对严蕊是真没有男女之情,不太可能会娶她。
这一点萧漠辰应该也很清楚,否则他必然下旨为清河王和严蕊赐婚。
严蕊忙说:“只要娘娘劝说清河王,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我知道清河王一直对娘娘有情,他没能阻止娘娘入宫,一直心有愧疚,娘娘的话对他来说,份量自然不同,还请娘娘帮我!”
慕容惜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眉都要拧到一起去。
她不否认严蕊说的有道理,可她总不能利用清河王对她的愧疚,就硬把他和严蕊往一处凑吧,那她成什么了?
“娘娘,你就帮我一回吧,我一定永生永世感念你的恩德!”严蕊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说着说着,就要跪下去。
“严姑娘,你快别这样!”慕容惜羽这个无奈,赶紧压住她,挑明了说,“本宫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你明知道清河王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为何一定要嫁给他,你知道皇上不喜欢你,入宫就是独守空闺,你嫁给清河王难道就能幸福,跟你嫁给皇上有什么区别?”
严蕊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语气坚定地说:“当然有区别,我不喜欢皇上,我喜欢的是清河王,即使嫁给他是守活寡,我也愿意。”
慕容惜羽顿时哑然。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严蕊这是中情毒已深,别人的话她是听不进去的,即使明知道往前走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回不了头,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娘娘帮帮我吧,我真的很喜欢清河王,没有他我活不了!”严蕊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苦苦哀求。
慕容惜羽无奈地看着她,想着怎么说她才能相信,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帮不了她。
“娘娘……”
“严姑娘可知道皇上对清河王有猜忌之心?”慕容惜羽忽然心念一动,决定兵行险招。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朝野上下对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萧漠辰很忌惮萧云澈的功高盖主,对他多有防备,时有试探。
慕容惜羽现在并不清楚萧云澈是不是真的有意谋反,不过萧漠辰的猜疑之心向来很重,恐怕不会轻易放下对萧云澈的戒备之心。
若这心结不解,久而久之,形成心病,说不定哪天有什么导火索将之点燃,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严蕊一愣,细思极恐,都忘了哭,震惊问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要杀清河王?”
父亲也跟她说过这话,但她以为父亲是为了让她打消嫁给清河王的念头,故意吓唬她的,可现在连怡妃都这么说,难道是真的?
“严姑娘先不要害怕,本宫并不是说皇上一定会杀清河王,不过朝中向来不缺奸佞之辈,必会有人利用皇上和清河王之间的嫌隙挑起事端,若到了必要时候,清河王不反就要无辜枉死,若反就是跟皇上决裂,你若真嫁给了清河王,到那时要如何抉择?”慕容惜羽再给她下一剂猛药。
“这……这怎么会……不会的,不可能吧……”严蕊吓容失色,完全没了主张,“皇上和清河王是、是亲兄弟,太后又抚养皇上长大,助皇上登基,就算皇上只念在这一情分上,也不会把清河王怎么样的吧?清河王可是、可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子!”
她性子虽然纯净,却也并不是完全不懂朝堂争斗,说的这些都直中要害,但她却想不到,事实比她想像的要严重的多。
慕容惜羽点头说:“你说的不错,皇上虽然多疑,却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纵使对清河王有所猜忌,也不会轻易就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本宫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若真到了那一步,你会怎么办。而且本宫觉得令尊的意思也是不想你将来受到清河王连累,才想要你入宫的。”
严蕊脸色越发苍白,有些惊慌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娘娘呢,会帮着皇上对付清河王吗?”
慕容惜羽给她这问题问的一噎,一时答不上话。
她只是想让严蕊不要在冲动之下做出后悔的决定,却并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处境,如果萧漠辰兄弟俩真的决裂,她会帮谁?
“娘娘会帮清河王的对不对?虽然娘娘现在入了宫,可清河王对娘娘一直没有忘情,娘娘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严蕊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心上人的,看她这惶急的样子,好像清河王已经身陷绝境了一样。
慕容惜羽顿时十分头疼,无奈地说:“严姑娘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了,本宫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并不是说皇上和清河王一定就会反目——”
“如果他们真的反目呢,娘娘会帮清河王的对不对?”严蕊固执起来也很让人无可奈何,非要问出个答案。
一抹明黄身影,悄然出现在殿门口,不过屋里两人正说到紧要处,谁都没有注意到。
慕容惜羽为了让她别再纠结这个问题,只好说:“真到了那时候,本宫肯定会帮着清河王的,毕竟他和本宫——”
“儿臣参见父皇。”萧安澜的声音忽然响起。
慕容惜羽猛一回头,才发现萧漠辰不知何已经站在门口,神情阴森可怖,心里顿时闪过“天亡我也”四个字,赶紧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严蕊也忙见礼,大概是受了慕容惜羽刚才那些话的影响,她现在看见萧漠辰,十分畏惧,大气都不敢喘。
萧安澜小脸都是青的,显然他也听到了慕容惜羽刚才的话,害怕父皇会因此伤害她。
萧漠辰虽没有看她,却是语气森冷地对她说话:“你该出宫了,不必担心,朕不会纳你为妃,日后没有朕和母后召见,不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