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羽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这紧张甚至是肃杀的气氛。
但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跪倒见礼。
“起来吧。”连太后面色已如常,抬了抬手。
“是。”慕容惜羽起身,垂着眼眸道,“妾身不知王爷在此,扰了王爷和太后,太后恕罪。”
“不妨事。你来见哀家,有何事?”连太后给了萧云澈一个警告的眼神。
萧云澈看着慕容惜羽侧颜,似乎是走了神,没有回应。
“妾身是来谢太后赏赐,妾身受之有愧。”慕容惜羽恭敬地道。
不管连太后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她一升昭仪,太后让人送去的赏赐也太厚重了,她不来谢恩都说不过去。
连太后微微一笑,道:“你升了昭仪,这是喜事,哀家自然要好好恭喜,那些玩意儿你且收着玩,不必放在心上。”
“谢太后,妾身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妾身告退。”慕容惜羽施一礼,转身离开。
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萧云澈看她的眼神也不对,难道他们母子俩又为杀不杀她的事起了争执?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办法,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在不惊动萧云澈的情况下,拿到玄阴磁石。
在无法知道她被封印的记忆是什么的前提下,她真不知道要不要对这母子俩下杀手。
她才走到福宁宫大门口不远处,正看到萧安澜进来,即迎着过去见礼:“太子殿下。”
萧安澜上下看看她,冷着脸说:“恭喜娘娘,母凭子贵,升了昭仪了。”
到这份上了,看她还是不是有脸否认怀了父皇的孩子!
慕容惜羽心里卧槽卧槽的!
这都哪跟哪啊!
皇上封她这昭仪,最直观的作用体现在这了——加深了小奶狗对她的仇恨!
“娘娘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的吗?”萧安澜愤怒地说。
本来他听到别人这样说,还不信,才要试一试她的。
结果她居然不否认,还一副娇羞的模样,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要不然父皇都两年没有往后宫添人了,更不用升谁的位分,怡妃,哦不,昭仪是第一个。
如果昭仪不是怀了父皇的孩子,哪有这样的待遇?
“殿下误会,妾身真的没有怀孕。”慕容惜羽无奈地抚额。
她要怎么解释,小奶狗才会相信?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很多人都在说,你狡辩也没用!”萧安澜叫的虽大声,神情间却有了狐疑。
难道别人的议论是错的,昭仪根本就没怀孕?
否则她何必否认,在后宫母凭子贵,是每个嫔妃都梦寐以求的吧?
“殿下信不过妾身,妾身无话可说,不如找一位太医给妾身把把脉,一切自有分晓。”慕容惜羽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她身带“上帝之手”,医术超绝,能活死人、肉白骨,却连一个小屁孩都安抚不了,会不会太讽刺了点!
萧安澜的眸光顿时亮了亮,忽的跑了进去。
慕容惜羽呼出口气,没精打采地回了怡和宫。
不多时,高皇后等人都送来了礼品,祝贺她升了位分。
慕容惜羽压着心中的烦躁,与她们叙谈。
即使现在她不必再吃苦受罪,却从心底里排斥这样的生活。
这样整天戴着面具,跟越来越多的女人争抢同一个男人,真心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就是穿越成了现在的身份,有什么办法!
她或许可以获得自由,但代价她绝对付不起。
待她们都离不开,燕妃才关切地问:“妹妹,你没有怀龙胎对不对?”
所有人当中,她是唯一一个不相信这件事的人,所以才直接相问。
在浣衣局的时候,她就看到过慕容惜羽臂上的守宫砂。
就算慕容惜羽刚离开浣衣局那天就侍寝,到现在还不到十天,怎么可能有孕!
“龙胎是真没有,终于有个明白我的了!”慕容惜羽都要喜极而泣了!
“我就知道不是,那这传言是怎么起来的?”燕妃看她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有些好笑。
“我哪里知道!后宫是非多,姐姐还不清楚吗,什么时候缺过柠檬精!”慕容惜羽冷笑说道。
别人故意散布这样的谣言,不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这都是书里影视剧里用烂的梗,一点不新鲜,但却非常有效。
别人怎么样,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太子对她误会太深,她却不能不想办法解决。
“什么?”燕妃不解地问。
“就是妒忌呗。”慕容惜羽解释道。
“那你打算澄清谣言吗?”燕妃有些不确定地问。
后宫妃子争宠的手段各种各样,拿龙胎做文章是最常用的。
前朝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有些妃子会假装怀了龙胎,晋升位分后再借故“小产”。
当今皇上不好女色,尤其这两年,从没有宠幸过任何女人,嫔妃们都没有机会用这一招。
当然燕妃相信慕容惜羽不是这种人,但这样的谣言无疑对她是有利的,她不是非澄清不可。
毕竟有没有皇上有没有宠幸慕容惜羽,他自己心中有数,却并没有澄清什么,显然是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肯定是要澄清的,不过用不着大张旗鼓,我就是不想太子对我心生芥蒂,旁人无所谓。”慕容惜羽对她自是不隐瞒。
“你跟太子如何澄清?”燕妃皱眉问。
太子还是个孩子呢,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要跟他解释清楚,必然要说到那种事。
一个是皇上的妃子,一个是皇上的儿子,那些话怎好说出口?
“只能借太医之口了。”慕容惜羽无奈地道。
燕妃想了想,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刚说到,翠屏就进来禀报,说是太后派来给慕容惜羽安胎的庄太医到了。
“请进来吧。”慕容惜羽以眼神示意燕妃也不要多说。
燕妃点头,坐到了另一边。
不多时,庄太医进来见礼。
他三十来岁,面白无须,眉间有些宽,颧骨有点高,是一副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长相。
“不必多礼,有劳庄太医了。”慕容惜羽倒是不至于嫌弃什么,伸出一只手去。
“臣不敢。”庄太医倒是谦和,再恭了恭身,才拿出一块丝帕,小心地蒙到她腕上,为她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