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至于父亲，要如何选择，只能看他自己了。”慕容惜羽又担心又无奈。
她已经跟父亲说了，他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向皇上坦白一切。
父亲若是不肯，谁都救不了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皇甫氏颤抖着问。
“刚才在书房，父亲一不留神说漏了嘴。”慕容惜羽话刚说完，悚然一惊，“母亲早就知道？”
她都没说是怎么回事，母亲怎么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对了，母亲不是京城人氏！
难道母亲也是大燕子民，甚至是大燕皇室，父亲和连太后谋划的一切，母亲也有份？
“刚才？这么说，皇上并不知道你父亲和太后有私情之事？”皇甫氏惊喜道。
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还有挽回的余地！
慕容惜羽心中一动，猜到她和母亲说的可能并不是完全是一回事，问：“是父亲告诉母亲的？”
“没有，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这种事。”皇甫氏苦笑，“是我和你父亲刚成亲时，有一次他做恶梦，叫着梓桐，说他只喜欢她，娶我是万般无奈。”
说到这些，想到这些年被夫君嫌弃羞辱冷漠，她的眼泪接着就掉了下来。
“梓桐”正是连太后的名字，皇甫氏当然知道。
可她万万没想到，夫君不但心里早就有人，还是那时的皇妃，如今的太后！
那个人渣，死了活该！
慕容惜羽心里狠狠诅咒着慕容峻，又问：“那母亲当年是如何认识父亲的？你们是同乡吗？”
“不是。”皇甫氏摇了摇头，“我祖籍荣州，你外公曾是一名县官，官位虽不高，却爱民如子，公正严明，很得百姓爱戴。”
女儿自幼被掉包，刚认回来就进了宫，她并没有机会跟女儿说这些。
至于慕容清雅，从小跟她不亲近，根本不愿陪她说话，她更没有说过以前的事。
“原来是这样，那父亲是哪里人，母亲知道吗？”慕容惜羽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荣州从来都隶属于大魏，那母亲就不是大燕人，更不是大燕皇室中人，她想多了。
“父亲吗，似乎也不是京城人氏，我问过，他斥责我疑心重，我就没再多问。”皇甫氏苦笑说。
夫妻这么多年，她连夫君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岂不可笑。
夫君更是从来没把她当成知心人，更是可悲！
“父亲喜欢母亲，也不尊重母亲，母亲何必要嫁她。”慕容惜羽忿忿道。
她知道并不是所有婚姻都是幸福的，很多人都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才走到了一起。
可她觉得女人要嫁，要么嫁个两情相悦，要么嫁个喜欢自己的。
像母亲这样，太亏。
“都是年轻时候的糊涂事，不提也罢。”皇甫氏羞红了脸，眼中痛苦更甚。
她这算是在不对的时候遇上不对的人，所以注定得不到幸福吧？
“母亲就说说呗，反正也没有外人。”慕容惜羽摇晃着她的袖子恳求。
她必须弄清楚当年的一切，若父亲真的被定以谋逆之罪要诛九族，她才能帮母亲逃过这一劫难。
“唉，都是命！”皇甫氏叹了一声，“那年还是太子的先皇带兵征讨大燕，有一天忽然到了你外公的府衙，带着一个重伤的人找我医治，我不知先皇身份，对他一见倾心。”
后来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太子，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配进皇室，本是绝了进宫的领头的。
谁想父亲却被调入京城为官，先皇也数次约她游玩，她还以为先皇对她有意。
“先皇欺骗了母亲？”慕容惜羽准备开骂。
“也不算是吧，是我自己想多了，先皇说是拿我当妹妹一般看待。我后来才知道，我救的那个重伤的人就是你父亲，是他喜欢我，非我不娶，托先皇问我的意愿。”皇甫氏苦笑说。
那时慕容峻还只是在连太后举荐之下，打了一场胜仗后得封了安平公，并没有实权。
可她看着慕容峻仪表堂堂，又很知道上进，想着既然他是真心喜欢她，嫁了也罢。
慕容惜羽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谁都没有前后眼，否则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不想她才嫁给你父亲没多久，你外公就死于一场意外，皇甫家本也没什么根基，你外公一死，很快树倒猢狲散了。”皇甫氏声音颤抖地说。
娘家没了依靠，她就成了无依无靠之人。
此后这些年，无论慕容峻如何宠妾灭妻，谢姨娘如何打压她，她都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那母亲还为父亲难受吗，还要跟父亲不死不弃吗？”慕容惜羽试探地问。
这么听起来，母亲对父亲也没有多少感情吧？
即使她离不开父亲，应该也不是因为喜欢他，是不想失去依靠。
“这么多年了，我的眼泪早流干了，还有什么可难受的？有谢姨娘服侍你父亲，他还会稀罕我跟他不离不弃？”皇甫氏自嘲地说。
“那父亲要是有什么事，母亲真的不会难过吗？”慕容惜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追问道。
皇甫氏皱眉，上下看看她，问：“羽儿，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进宫？”
好像一直是她在说以前的事，她想知道的，女儿还没告诉她。
慕容惜羽摆手说：“母亲多多问，等进了宫，我再慢慢跟母亲解释。”
“可是——”
“回宫再说。”
皇甫氏看她神情坚决，不再问原因，不安地说：“我进宫皇上会愿意吗？羽儿，皇上待你是不是真的好？”
她一直担心女儿是为了让她放心，才故意弄的这么光鲜亮丽的。
慕容惜羽眸光闪亮，说：“母亲放心，皇上对我真的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皇上了。”
单说皇上跳井救她的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完。
“皇上是仁君。”皇甫氏放了心，笑笑说。
“是的，皇上虽性子冷，却恩怨分明，令人敬佩。”慕容惜羽点头。
她落井时，浣衣局有几名女奴曾帮忙救她。
皇上救起她后，把那几名女奴都关了起来。
旁人还以为皇上要惩罚那几名女奴，她们也吓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