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澈向萧漠辰认罪,未必一定能够得到原谅,可他和萧漠辰这样僵持下去,最后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眼下看着是一个死局,然事在人为,关键要看萧漠辰能够原谅萧云澈到什么程度。
“你知道的,来不及了。”萧云澈淡淡一笑,根本不在意,牵起她的手说,“阿羽,吉时到了,我们该拜堂了。”
慕容惜羽不等他碰到自己的手,立刻后退,眼神有些阴冷地看着他,警告说:“不要碰本宫,一点都别碰!”
萧云澈诡异地笑了笑,说:“怎么,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们马上就要拜堂入洞房,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你现在还不让我碰,是想怎样?”
“本宫是答应嫁给你,没说会跟你洞房,你现在中了毒,不能洞房,否则定会血脉逆行而死!”慕容惜羽一点不亏心地说。
“呵……”萧云澈轻笑一声,眼神说不出的魅惑和撩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横竖都是要死在你手上的,死前能够一偿所愿,我也不亏。”
一边说着,他一步一步逼上去。
“王爷的生死并不在本宫手上,只要王爷不要做得太过,本宫也不愿对王爷赶尽杀绝。”慕容惜羽慢慢向后退,尽力拖延时间。
再等一会儿,她布下的毒就会发作,包括萧云澈在内,所有人都会沉睡,她逃走的机会就来了。
如果萧云澈非要现在动她的话,她也不介意再给萧云澈下更重的毒。
“看来你是觉得太子安然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拿捏你,就想反抗了是不是?”萧云澈到桌边慢慢坐下来,顺手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慕容惜羽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惊怒道:“你、你把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这个正是她悄悄放在萧安澜身上,装着那种药粉的荷包!
她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萧安澜千万要藏好,不要被南瑾发现。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萧安澜的本事,计划已经败露,萧云澈很可能在愤怒之下做出极端之事!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你是想用这里面的东西引皇兄来救你吧?阿羽,我已经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太伤我的心了!”萧云澈抚着心口,哀伤地看着她。
他不是在演戏,他的心真的很痛,痛的让他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儿。
阿羽的安排是不错,可太子到底是个孩子,一路上鬼鬼祟祟地,不停摆弄这个荷包,南瑾怎么可能看不出异样?
南瑾再不懂药理,不知道这些药粉有什么用,也能想到肯定是阿羽放在太子身上的,就绝不是一些普通的药粉。
“萧云澈,你怎能如此不守约定!太子殿下到底怎么样了!”慕容惜羽猛地冲上两步,愤怒地问。
萧云澈拉开荷包上的绳子,缓缓将那些药粉洒到地面,漫不经心地问:“阿羽,是谁先不守约定?”
慕容惜羽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她先安排了后手,在这件事上她的确没有理由指责萧云澈。
“吉时到了,拜堂吧。”萧云澈将荷包扔在桌上,过去拉住她的手。
慕容惜羽才要甩开他,想到太子现在生死未卜,强忍着没有拒绝,被他带着出去。
萧云澈微微一笑,笃定慕容惜羽不敢把他怎么样,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不做丝毫防备。
慕容惜羽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不敢冒险杀他,或者拿他当人质,逼南瑾交出萧安澜,只能乖乖跟着他去拜堂。
正堂上收拾的还很像样,挂满了红绸灯笼,摆着龙凤花烛,墙上贴着大大的红喜字。
不过这一切在慕容惜羽眼里,只是天大的笑话,除了讽刺,她没有任何感觉。
主持拜堂仪式的是南瑾,他只在慕容惜羽进来的时候,愤怒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真没想到左昭仪的计谋一环扣一环,若不是他看出太子不对,险些就上了当。
更让他愤怒和不解的是,左昭仪都这样了,王爷怎么还不生气,还要跟她拜堂!
两人到跟前站定,在南瑾冷漠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当中完成了拜堂仪式,进入洞房。
南瑾在门口守着,全神戒备。
萧云澈扶着慕容惜羽到床上坐下,回身关上门,回到床边。
慕容惜羽从红盖头下面看到他来到近前,紧紧抓着袖子里藏着的短刀。
如果他敢用强,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萧云澈痴痴看着蒙着红盖头的慕容惜羽,眼前有些模糊。
多年的夙愿一朝得偿,他发现自己竟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有的只是悲哀和茫然。
在她对他的恨意中和她拜堂,揭她的红盖头,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这就达成了心愿,死也没有遗憾了?
他慢慢伸手,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了红盖头。
“走开,不要碰我!”慕容惜羽紧张之极,以为他要对自己动粗,手中刀猛地一挥。
萧云澈颤了一下,刀锋在他右上臂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涌出,他只停顿了一下,还是慢慢将红盖头掀开。
“你、你别乱来,本宫、本宫可不会手软!”慕容惜羽紧紧抓着刀,脸色苍白地瞪着他,准备用毒。
萧云澈垂下手,鲜血顺着他的手流到了红盖头上,再滴到地上。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动,只用盛满哀伤的眼神看着她。
慕容惜羽看看地上的血,知道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了。
尤其他没生气,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她顿时却不安起来,赶紧到桌边打开药箱,拿出一瓶金创药放在桌上,再迅速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说:“这是最好的金创药,你拿去用吧。”
萧云澈看都没看那瓶药,任由手臂上的鲜血流着,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阿羽,你走吧。”
慕容惜羽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到的,警惕地问:“你说什么?你让本宫走?”
“走吧,没有人会拦你。”萧云澈挪了两步,坐了下去。
他全身的力气随着鲜血慢慢往外流,疲累至极,什么都不想再要,什么都不想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