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意思是防患于未然。”高栗也不说破，一起打哑谜好了。
“高爱卿想多了。”萧漠辰甩了甩衣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此事已经决定，不可能再更改，高爱卿还是把心思放在来年春帷之上吧！”
说完大步出去。
高栗狠狠瞪着萧漠辰的背影，眼里有杀机闪过。
指望皇上收回成命是不可能了，要断绝慕容惜羽的退路，就必须弄掉她的孩子，再把她弄死！
严烈往前走了两步，说：“高大人，恕我驽钝，你几次三番上折子要皇上废除祖制，好不容易达成心愿了，又忽然要让皇上收回成命，这是为何？”
“老夫自然是为了朝廷稳固，百姓安然考虑！老夫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不过老夫是向皇上建议，既然皇上觉得不妥，老夫也无法无话可说，等什么时候真出了什么岔子，皇上也不会怪老夫没有事先提醒，老夫先走了，告辞。”高栗拱了拱手，也倒没有露出这么生气的样子，迅速离去。
严烈想了一会儿，不得其门而入，便不再多想，背着手慢吞吞地出去。
他现在是处处顺遂，义女怀了龙胎，他这个做外公的可得赶紧给还没出世的小外孙准备大礼去。
高栗很快来到福坤宫，找高皇后说话。
“本宫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同意恢复祖制的，父亲，你说也白说。”高皇后一点也不意外地说。
不管皇上是在知道左昭仪怀有龙胎之前还是之后决定废除祖制，只要废除了，不可能再恢复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在这皇上和太子都亲身经历了失去母亲的痛苦后，废除祖制也正好抚慰了岳贵妃和皇上生母的在天之灵。
再者说了，要皇上废除祖制的是父亲，要恢复的又是父亲，在皇上眼里，父亲就成了一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小人，这对父亲是更加不利的。
她劝过父亲了，父亲就是不听，现在怎样？
“臣也料到皇上可能不答应，但总要试一试。”高栗眼神阴狠地说，“现在这一招是行不通了，必须要想办法弄掉左昭仪的孩子才行。”
“父亲想到什么办法了吗？”高皇后赶紧问。
高栗过去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说：“下毒下药刺杀这些都行不通，臣门生当中有一个会巫蛊之术，或可一试。”
“什么，巫蛊之术！”高皇后吃了一惊，赶紧摇头，“这万万不可！父亲不知道吗，此等术法在宫中是禁忌，一旦被皇上知道，咱们就全完了！”
说到这个，也是有由来的。
先皇在位的时候啊，有一个妃子为了争宠，把先皇最宠爱的一个怀了身孕的妃子用巫蛊之术害死了。
那妃子死状极其的惨，已经成型的胎儿整个从她的体内爆出，五脏六腑和着鲜血流了一地。
先皇因为那件事大病一场，之后龙体一直不好，慢慢就耗死了。
因为那件事，先皇将巫蛊之术列为禁术，若他们真的巫蛊之术对付慕容惜羽，一旦被发现，自己没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祸及家人。
“臣知道，所以行事要万万小心。”高栗示意她小声说话。
他也知道这是禁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如果皇上同意恢复祖制，他不是非要用这一招不可，现在看来，也没别的选择了。
高皇后但觉心惊肉跳，脸色也变的苍白，隔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说：“不行，太冒险了，一旦败露，咱们就没有半点翻身的余地了，父亲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高栗看她如此胆小，冷笑道，“你要能想到其他办法，臣就听你的。”
高皇后脸色极其难看。
她要有其他办法早就动手了，何必看着慕容惜羽那贱人风光得意。
“咱们要的是除掉左昭仪，而且要一击而中，不留任何破绽，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只要左昭仪死了，即使被人察觉什么，找个替死鬼也就是了，咱们做的干净点，不会有事的。”高栗又劝道。
高皇后犹豫了一会儿，有所动摇，问：“那父亲找的人可靠吗？一定能成功吗？本宫听说当初左昭仪除瑞兽的时候曾经用过术法的。”
她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只是听在场的侍卫传回来的话，说慕容惜羽当时布了一个叫什么六芒星阵，困住了瑞兽，又让瑞兽中了毒，才最终杀了它。
在后宫，术法并不都是禁术，但巫蛊之术一定是。
从本质上来说它也是一种术法，如果慕容惜羽也是这方面的高手，这个办法对她恐怕同样不起作用。
“这个人的巫蛊之术非常厉害，臣亲眼见识过，绝对能够成功。不过臣的意思并不是直接对左昭仪动手。”高栗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
高皇后愣了一下：“父亲这句话何意？那要对谁动手？”
“左昭仪怀了身孕，肯定被皇上全力保护，现在对她动手，绝无可能成功。”高栗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娘娘忘了当初于贵妃是怎么做的了？”
高皇后略一沉默，恍然大悟：“父亲的意思是对燕妃动手？”
当初于贵妃给燕妃下绝子汤，其实也并不是对燕妃有什么仇恨，而是不想让燕妃得宠，做慕容惜羽的帮手罢了。
“不错，我们就在燕妃身上动手，到时左昭仪必然要全力相救，我们的机会就来了。”高栗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笑的有些碜人。
“那父亲找的人到底是谁，一旦有事，会不会把我们牵扯进去？”高皇后还是不放心。
“不必担心，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咱们从始至终都不要直接出面。娘娘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高栗还卖起关子来。
高皇后着急地说：“父亲就别绕弯子了，快点直接说吧，是谁？”
“她是淮阳王的一个相好，叫红姝，祖上几代都是研究巫蛊之术的，淮阳王算是死在慕容惜羽手上，红姝恨慕容惜羽入骨，主动找上臣，让臣给她创造机会，杀了慕容惜羽替淮阳王报仇。”高栗说道。
严格来说，红姝不是他的门生，红姝的哥哥才是，不过跟慕容惜羽有直接仇恨的是红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