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退堂鼓

“对呀,公司里事务繁多。”

苏白规规矩矩坐在面前,哪里有丝毫的总裁风范,依旧像在家里对两人恭敬。唐父用手肘捅了捅妻子,她才回过神来,才缓缓地将表格放下。

苏白暗暗地松了口气,“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忙碌。”

她的目光慈爱地看向孙子和孙女。

说起来两人异常的可爱。

不论在何处都是众人的焦点,谁不说一双两人长得乖萌讨喜,活泼聪慧。苏白调教得有礼貌,无需他人多费心,都是苏白的功劳。

人在外面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唐景渊的贤内助,神色稍稍地缓和,悠悠地说道:“当然啦,你的工作也着实繁忙,只是家里的事得时时放心上。”

“我会的。”

又紧张又尴尬,苏白面对着两人一时竟无话可说。

好在此时唐景渊正匆匆赶来,他推开门时见到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连忙地抬起手臂招呼,“爸妈,怎么你们都在啊?”

一见到儿子唐母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

儿子手中正握着一个袋子,一股香喷喷的糖炒栗子的味道传来,唐霁月撇下哥哥飞快地赶上前去,“是妈咪最爱的栗子。”

不由分说便塞到苏白的手中。

栗子依旧带着温热,苏白见唐景渊脸上闪闪的汗珠。此时正是早秋,城中的栗子只有一家店,在遥远的城西。

难怪久久等候不见人来呢。

苏白冲着唐霁月使眼色,她当即再次捧着栗子送到二老身边,“爷爷奶奶吃栗子。”

“好,好,霁月乖!”

两人的牙口不行,无法咬动硬邦邦的东西,唐景渊从袋子里面带来了两块糕点,“这是庆丰斋的玫瑰糕。爸妈尝尝,都是刚出炉的。”

他们本来心中有一丝嫉妒,可儿子依旧惦记着自己,眉目舒展地接了过来。

“果然是这个味道。”

眼看着是快到下班的时间。

“爸妈,既然出来了我们一起去酒店吧,我已经订好位子了。”话音刚落,唐景渊站在身边,她瞬间有了底气。

唐景渊立即劝说,在这一刻苏白无需应付,唐景渊露面后一切麻烦都已解决。

唐星辰打开苏白电脑,将内容搜索一遍,甚至查过监控后并无异样,听说在外面吃饭他欢喜地叫道:“我要吃玉米络。”

“好!”唐母有求必应,顿时喜滋滋起身,牵着两人的手。

苏白跟在后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几人出来之时,众人虽然专心于手中的工作,偷眼打量着里面出来的众人,个个不凡,不免多看了两眼。

等到离去之时低声说道:“唐母脸色冰冷冰冷的,看来并不好接近呀。”

“你怕是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若是不好亲近又怎会前来了?”

朱彤被一双萌宝给吸引,听说是苏白所生后顿时羡慕不已,“小萝莉好软萌好可爱呀,真想捏捏她的小脸庞,那个小正太简直和唐先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眼中闪着光,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几人的背影,露出无比的艳羡的眼神。

“苏白是老师的第一得意的学生,看来你也有机会嘛。”

被打趣后她的脸庞通红,低下头来后叹了口气,她如何能和苏白相比呢?

苏白气质斐然,能力出众,可好她还是个新人,一个打工妹,做着最底层的事情,给人泡茶修剪花枝,就连设计也是极其简单,众人丝毫看不上。

她也做的无甚趣味,像是刚进大学时面对功课的无奈,如今不再是学生,一晃两个星期过去,心中压力颇大。

无数次想要放弃,可老师天价的培训费上着实吓人。两个星期下来没有一句理论,没有一句色彩的教导,仅培养审美,培养生活的态度。

现在虽然刚刚毕业,因为之前小有积蓄,已经在市中心和人合租房子,寻常养了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狗,房中被布置得雅致,自认为是个极有品位的人。

可老师却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挑刺,只告诉她花朵该如何搭配。本来学的是绘画不是插花,老师只告诉如何才能够泡出最香醇的茶。

泡茶往后大可以去学茶艺,为何偏偏要在如此昂贵的培训费里面学些家庭主妇的技能,她自诩为新女性,并不愿意困有在家庭中。

多日来恹恹的,整个人无精打采,老师却精神抖擞,事情分不下来又不得不照做,终于有一日她心情烦闷,感觉再也无法忍受。

想了想鼓起勇气去找苏白。

“怕是绘画的技巧都是在后面传授,两个月仅仅让我做些粗活,并未有实际的教导,所以钱财方面……”

“你的意思想要毁约吗?”苏白显得愕然。

正如之前所言,现在的孩子不同于他们那一代,更加注重自我以及享乐。即便当时他们认定朱彤绝无可能半途而废,如今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心中感触万端。

“我想学真本事,而不是一些杂役。”

每人桌子上就有一盆花,每束各不相同。苏白面前的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她着实的大胆,多余的花枝尽数撤去。

洁净的花瓶,粉红的花苞,倒是清雅愉悦。莲花是花中君子,若有别的枝叶衬托着,倒显得杂乱无章,只有独自开放才能够衬托出超然世俗的气质。

多日来她的进步显而易见,苏白从桌上的文件里面翻出来一个夹子,一打开后朱彤才发觉,原来是自己的最初的作品。

当时交的匆匆忙忙并未上色,只是简简单单描绘数笔。

一时间不知道苏白何意,本以为嘲笑心中不安。

苏白将稿件重新还给她,“我明白你的创意,可是现在太单调了,先将颜色填满,到时再交给我。”

朱彤嘴唇翕动,见苏白埋首工作中,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心中决定,“好吧,就当是最后一次作业。”

几个月前的想法早已经忘记,稿件线条不够流畅,若是此时再画会有更好的想法,可是和苏白的要求背道而驰。

她收起神思,专心致志地涂颜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