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看到沈灵妍进来，原本麻木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惊恐起来，她垂着脑袋，害怕的往后缩去，嘴里也喃喃细语道，“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她身边那个侍卫已经因为刑罚晕死了过去。
沈灵妍扫了两人一眼，食指轻轻托起那丫鬟的下巴。
“啧，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罪啊！”
她松开手，声音淡淡的说，“之前脑子浑浑沌沌的，托你的福，看到你之后想起了不少。”
这句话还真不是她在炸对方。
原本她一穿越来，对于原主的记忆接受的就零零散散，也因为头部受伤的原因，忘了很多事情。
但是看到这个小丫鬟之后，竟然想起了很多，不仅如此，原本还模糊的记忆竟然渐渐变得清晰。
虽然那些想起来的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沈灵妍站起身，慢慢的踱着步子，脚步声在空荡的刑法室里显得异常安静和诡异。
“你的身份应该不单单是一个粗使丫头吧，不然你也不会有本事真的近身伺候。
当时的你是多嚣张啊，逼着当朝的太子去吃馊食，揪着她的头发跪在地上，不听话还要被关禁闭。啧啧，如果不是我亲自想起来，还真无法想象，这些事情竟然都是一帮丫鬟婆子干的。”
沈灵妍说话的声音平淡，仿佛没有多大的起伏，但是听的人却胆战心惊、肝肠欲裂。
小丫鬟儿匍匐向前，拼命的磕头。
“殿下，我知道错了，殿下饶命啊。”
沈灵妍偏头看向对方，眼睛里满是叹息，“别，你这求人的态度在我看来很是虚伪。毕竟，你现在这样子，哪有之前命令太子跪蒲团时的狠辣啊。哦，对了，蒲团里竟然还埋着针，这想法还真是够禽兽的。”
沈灵妍的脑海里一幕一幕的画面极速闪现，犹如过电影一般。
每一帧画面都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如何在私下里虐待太子的情景。
那些行为真是既隐秘而又猖狂。
小丫鬟发现苦苦的求饶，并不能换来对面人的同情，白眼一翻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却在下一刻被人猛地握住了右手。
沈灵妍伸手握着她的手腕，眼眸漆黑冰冷，犹如地狱上来的魔鬼。
“你若想活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条命是你自己争取的，若是错过了，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小丫鬟连连点头。
沈灵妍却是又继续道，“我如今耐心不足，接下来的问题只问两遍，若是你说谎……”
她冷笑一声，“第一个，你是怎么害的我？”
“奴婢没害您，都是……啊！”
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小丫鬟疼得冷汗立马掉了下来，竟然是沈灵妍硬生生的掰断了她的手指。
“我再问一次，你是怎么害的我？若是答案不能让我满意，就不是一根手指的事儿了。”
小丫鬟被她的狠劲儿吓呆了，连忙说道，“是前太子妃，是前太子妃主使奴婢将您带到水池旁赏景，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她要跟曹大人幽会。”
她口中的曹大人，是前太子妃的骈头，而这个人也早在东窗事发的时候，被顾相大人杀鸡儆猴，下了大狱。
“那我头上的伤，也是前太子妃干的？”沈灵妍语调还是如往常那般的平静。
小丫鬟连连摇头，“是您不小心摔倒磕到了头部。”
沈灵妍深深地叹了口气，“啧啧，还是这般死鸭子嘴硬。”
她站起身，猛地踹向对方的膝盖。
只听一声脆响，竟然硬生生踹断了她的一条腿。
一声声哀嚎求饶的声音，瞬间从牢房中传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大理寺卿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大理寺审问犯人从来不是多么温柔的手段，像这种严刑逼供也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次进去审问的可是被世人所知的，人畜无害的小太子殿下啊！
到底是哪个蠢货传出太子殿下人畜无害的？
这雷霆的手段，残忍的手法，果敢又嚣张的态度，怎么可能是被世人誉为乖乖羊一般的存在呀。
想到这，大理寺卿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旁边的顾相大人。
顾大人表情倒是未变，眸色深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在大理寺卿看来，他们所有人都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位太子殿下了。
若将来太子登基，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傀儡。
一刻钟后。
沈灵妍面容冷峻的走了出来。
她身上那件原本华丽干净的长衣溅上了斑斑血迹，看到外面的两人后嘴角翘起一个冰冷的微笑，“呦，二位还在外面啊！那告诉二位一个好消息，小爷我问出来了一个不小的情报，现在正要去宫里找某些人算算帐。我丑话放在前面，谁也不准拦我。”
顾钰之定定望了她半晌，才轻笑一声，“殿下确实好手段，竟然真能问出自己想要的。不过若你想找的是宫里那位，属下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这句话还是等我做完了，相爷再过来跟我说吧！”
她说完要不再看两人一眼，就向着大门口走去。
那个小丫鬟在昏死过去之前，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丽妃。
老皇帝的四大妃嫔之首。
沈灵妍本就知道自己的平静日子不会过太久，没想到这平静的假象竟然还需要她自己来踢破。
去往皇宫的路上，沈灵妍抽出马车暗格里的一支匕首。
对着车窗外喃喃自语道，“既然我占了你的身子肯定就不会让你白死，你未完成的我替你完成，你感到冤屈的我也替你报了仇，也不枉用了你这身子一遭。”
她说完后便闭起了眼睛。
车窗外的风一缕一缕的吹进来，拂动她的发丝，仿佛是对刚才她那些话的回应。
此时的皇宫内，一身珠光宝气的丽妃，正闭着眼睛斜斜躺在暖塌上。
旁边有伺候的四五个丫鬟，正为她捶肩捏腿，好不享受。
听到那些杂乱的脚步声时，她还有些恼怒地皱了皱眉头，“外面是哪个奴才当值？怎么这般吵闹！把当值的人都乱棍打一顿，赶出去。”
没等到丫鬟们的回话，却等来一声嗤笑。
“这恐怕要让丽妃娘娘失望了，能够杖打本殿下的人，现在还躺在龙榻上呢。”
沈灵妍踏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两队护卫军。
丽妃见到这样的情景，脸色不禁变了变，连忙从榻上坐起来，“太子，怎么会是你？”
沈灵妍眨了眨眼睛，很是乖巧无辜的说，“丽妃娘娘这话说的，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她说完找了张椅子坐下，坐姿懒散轻慢，给人一种不羁的态度。
丽妃静了静心神，嘴上勾起一抹端庄的微笑，“听说殿下恢复了神智，真是恭喜了。只不过后宫内院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如今圣上还在昏迷，殿下来此不太合适吧。”
她说着还站起了身，“殿下现在离开，等你父皇醒来，我也会在他的面前为你求情的。”
“我还要谢谢你呗！”沈灵妍笑了笑，也没回他的话，只是一挥手，让手下的侍卫押上来一个年老的太监。
这太监一直跟在丽妃身边，常年帮丽妃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情。
丽妃见到五花大绑的老太监，捏着手帕的手指几乎要攥出血来。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可是当今圣上的皇妃！你竟敢这样羞辱于我。”
沈灵妍啧啧两声，“丽妃娘娘这话还是等一会再说吧，不然一会儿词穷后，连骂人的话都想不出来怎么办？”
她说完，便下了命令。
跟来的侍卫领命，举起手上的棍子便一棍一棍敲在那老太监的身上。
那一棍棍下去几乎要了老太监的半条命。
房间里一直很安静，只有木板敲击皮肉的声音，一时间诡异且吓人。
等去了那老奴的半条命，沈灵妍才命人将他口中的丝娟掏出来，淡淡的说道。
“现在将你主子办的那点事儿说出来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帮你疗疗伤，否则时间拖久了，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老太监摇摇头，闭着嘴不说一句话。
丽妃这才长舒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灵妍。
“太子殿下真是演了一出好戏，不过，最后的结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今天的事情，若是不给本宫一个交代，殿下肯定也不能善了。”
沈灵妍摇摇头，“我这人啊，没别的优点，就是记仇。尤其是那种害命之仇。”
她站起身走到对方的面前，一副困惑的样子。
“是我有一点不解，我原本与丽妃娘娘也没有什么仇怨。至今也不太明白您为何要指使下人置我于死地呢。毕竟我那老爹好像也就我这一个儿子，您把我害死了，有谁可以得利呢？”
丽妃咬牙切齿，“简直一派胡言。殿下有什么证据吗？没有那就是赤裸裸的污蔑。”
沈灵妍皱着眉头，围着她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说道，“除非你把我杀了还能再造出一个太子来，否则这权势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丽妃听了她的话，原本气势凌人的样子突然有一些龟裂，双手也紧紧捂住了腹部，仿佛被人一下戳中了要害一般。
卧槽！
沈灵妍心里不禁暗骂一声，不会真让她猜对了吧，对方真的怀了孩子？
这一盆盆的狗血撒的她真是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