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突然就不敢和容晔对视了,她不贪心,可有算计。
相比于容晔次次的手下留情和温和,她卑鄙的像个小人。
“那你条件是什么?”
“答应我三个条件,没有期限,没有限制,一切我说了算。”
容晔捏住她的下巴,瞳孔深不见底,“做的到?”
“做的到。”
做不到也得假装做到。
容晔点头,走进了书房后的密室里,“来吧。”
密室往下走,很黑。
唐酒怕黑,连忙跟上他,拽住了他的衣角。
容晔偏头看了低头的她,步子放慢了。
等下去了,他才开灯。
灯光大亮后,唐酒才看清面前的一切。
这里很宽敞,宽敞到空旷。
有张床,除此之外,只有桌上的一盏台灯和一本佛经。
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囚牢。
这里处处都透着寂寞和弧度,还有难以言喻的压抑。
“坐吧。”
容晔拿出东西,伸手,“手腕给我。”
唐酒乖乖伸手,见他是敷麻药,她本能的脱口而出,“我不怕疼。”
和他单独待在一起,她浑身都绷紧了,她想快点结束。
容晔看着手腕上不太明显的伤疤,还是敷了药,“女孩子要爱惜一些自己。”
无端的,唐酒的鼻头有些酸,“我怎么没爱惜了,我特别爱惜。”
从小到大,从没人告诉过她,女孩子要爱惜自己。
他们会说,你要成为怎样的人,要坚强。
还有……
“乖乖,你没有资格脆弱。”
柳如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一旦软弱,就会失去她最后的一片净土。
唐酒抽了抽鼻子,错开了眼,满身乖顺。
容晔揉了揉她的头,“你会做的很好。”
唐酒愣愣的,猝不及防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
明明这里是冰冷黑暗的,但她怎么就觉得,他比光亮。
麻药要敷二十分钟,容晔就拿起了一旁的佛经翻阅起来。
空荡荡的密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唐酒有些不自在,觉得有些热。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打量这里。
她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墙面都有不同程度被破坏的地方,像是拳头机打的痕迹。
细看里面都是暗红色的血痕,看得出是长年累积的,都已经渗进去,和墙面融为一体了。
“这里以前住过人?”
唐酒不是多管闲事的,可她莫名心疼曾经在这里的人。
她也有过这种感觉,那是无处发泄的痛苦。
看佛经的容晔指尖一顿,偏头看向她心疼的眼,唇角紧绷了下。
“住过。”
“谁?”
“这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他一定很痛苦。”
唐酒睫毛颤了颤,总觉得这个人是容晔。
可想想,他这般高贵的人,又怎么可能承受这种折磨。
容晔迟迟没有翻书,“也许吧。”
唐酒抬眼望过去,就见他眉眼淡淡,好像会消失了一样。
容晔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他背光看着她,一双眼迷离深沉,美的惊心动魄。
“为什么好奇?”
容晔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腕,说:“就是觉得,他现在或许很寂寞。”
像她一样。
被暗黑淹没的时候,她也疯过。
容晔拿掉麻药,拿出工具,“他不寂寞。”
他说的随意,听不出喜怒。
唐酒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想问是不是他。
第一针刺下去时,唐酒愣了愣。
这是第一次,她不觉得痛,甚至有些酥酥痒痒,有些想躲。
容晔按住她,“别动。”
唐酒忍着,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像是做过千万次一样。
认真起来,还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格外的迷人。
半个多小时就好了。
容晔这才抬头,似笑非笑的勾唇,“唐小姐,你常常这么盯着男人看吗?”
在他面前,唐酒难得脸皮厚了一次,“谁让你这么好看。”
“谬赞。”
果然是漂亮的人,这是被夸多到没反应了。
容晔松开手时,指尖似是随意的碰了下刺青。
唐酒浑身一软,连忙捂住了手腕,往后挪了挪。
要不是容晔一本正经,她真以为他是故意的。
但他除了上一次她主动外,一直都是正人君子的。
唐酒的防备一闪而逝,容晔睫毛颤颤,“好了。”
暗光里,容晔耳尖微红。
唐酒僵硬道:“挺快挺好的。”
空气有点安静。
唐酒低头,看向手腕。
是几个奇奇怪怪的小图腾连接在了一起,刚好在动脉上,她看不懂。
“这是什么?”
“一种古文字。”
唐酒自认学了挺多东西,但没认出来,“什么意思?”
容晔定眼看着她,目光深了又深,“这么想知道?”
唐酒后背发寒,猛的站了起来,“不想!”
容晔坐在床上,点了根烟,静静看着她假装淡定的往上走。
小姑娘年纪小,总以为情绪藏的很好。
他余光扫见墙壁,拽了下衣领,露出了满是薄汗的胸口。
刚才有几次,他控制不住欲望,隐隐冲动。
和唐酒在一起的感觉抗拒又诱人,说不出的微妙。
是因为和她发生了关系?
“嗯……”
他眯着眼,眼底是深深浅浅的危险,“是挺招人疼的……”
灭了烟,隔了一会儿,容晔才不紧不慢的上了楼。
唐酒出了暗室,立马跑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她心跳如鼓。
等冷静下来,她对着刺青看了又看也没看明白。
她又掏出手机识别,一通折腾,连个相似的都没找到。
她干脆就放弃了,抱着被子一滚,目光变得深沉。
“真看不懂容晔……”
她看着手腕上的刺青,自言自语的低喃。
“他对唐家没有想象中的看重,但为什么又一定要订婚?”
唐家一旦和容家有了关系,她下一步的报复,就是无疾而终了。
想阻止容晔,她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让他疯狂的爱上一个人。
她在拿自己做饵,可这是危险的决定,更何况,容晔根本不会动心。
他这样的人,高高在上,怎么会屈尊降贵的看看她呢。
她这种从淤泥里爬出来的恶鬼,配不上的。
唐酒又翻了个身,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双腿缩了又缩,挡住了狰狞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