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皈和跟着柳如是的其他人不同,他不是亡命徒,也不是被逼无奈,更没有被柳如是的表象欺骗。
他只是单纯的欣赏柳如是,所以才更疯癫。
如果真要唐酒选择,她宁可选择那些讨厌她的人,也不想见到白皈。
唐酒就是这样,娇艳里全是傲慢,让人特别想要征服,哪怕知道她特别的危险也无所谓。
人生就在于冒险,就要看淡生死。
唐酒不理他也没关系,她愿意来这,可能就一个原因。
“你是不是没钱了?”
“……”
这种事,被闹的人尽皆知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
唐酒郁闷的抿唇,白皈笑笑,“你要是能赢我,那辆车给你,那车很值钱,又经过改装,少说要三千多万。”
商漾一听,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只和我赌!”
“车既然是我的,当然我说的算。”
“你……”
“行啊。”唐酒打断了商漾,“正好,我还欠他们钱,就当还债了。”
商漾愣住,连带着几个小少年都一脸蒙逼。
“我刚才没听错吧?”
“我觉得是听错了。”
“借两块钱换辆车,卧槽,这好事竟然让商漾遇见了,怎么不是我!”
他刚喊出声,商漾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我不要!”
他们真不相信,“当初你输掉车后,哭了三天的不是你?”
“操!”
这种事被说出来,商漾是真觉得丢人。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唐酒当然能听到。
白皈一直都在看唐酒,“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唐酒笑,“这些年,你赢过我吗?”
闻言,白皈失笑,“打不过你,但其他地方总是可以的。”
“比如?”
“比如我个子比你高。”白皈故意顿了一下,“又比如,我还是有点积蓄的。”
“……”
唐酒一拳打了过去,白皈反应快速向后一躲。
不过,唐酒真想打人,一般人也躲不掉。
白皈没躲掉唐酒的腿,他无奈道:“你你讨厌先生,也不至于讨厌我吧?”
“你在他面前也这么多话吗?”
唐酒冷笑,“你不是最懂佛法,看破不说破不懂?”
白饭眉眼一弯,“但也有讲,佛者不打妄语。”
“如果学佛的都成你这样,那还真是地狱在人间。”
说罢,唐酒转身问几个打在一起的少年,“车,借个。”
就两辆车,虽然改装了,但和白皈那辆也没法比。
商漾虽然讨厌唐酒,但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想要钱,问你哥要啊,没必要再这玩命吧?”
“那不是你的车吗?”
“我一男人,不会自己想办法吗?”
唐酒不以为然,“你真是太低估他了,到他手里的东西,就算他不要也不可能给别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车他宁可毁掉都不能再给你。”
唐酒拿到钥匙上车,熟悉了下车的性能。
商漾瞪大了眼,“不行,那是我唯一的车!”
这车可是商瑶送给他的!
“所以,你最好求求老天让我赢。”
商漾开始担心了,“赢了会给你吗?”
唐酒严肃道:“还真不一定。”
听她这么一说,商漾脸都白了,“这是我姐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帮帮我!”
“看不出来啊,这么宝贝你姐姐。”
“那当然,我就这一个姐姐,我不宝贝她宝贝谁啊。”
很多年前,唐酒也说过这种话,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唐酒收敛了眼底的漫不经心,淡声道:“我最讨厌欠人钱。”
“……”
商漾突然觉得生气,他求还没有两块钱有用?
女赛车手多的是,但像唐酒这么好看的还是头一个,更何况她那打扮就像是个邻家小姑娘。
但偏偏,她是白皈承认的对手。
今天参加的人很多,不过白皈第一次点名对手,其余人也不会自找没趣,再者说热闹,谁不喜欢看。
唐酒刚出现在起跑线上,就被人议论了。
这车他们也都知道,是商漾那一圈的,但并不适合赛车。
在外人看来,对上白皈,简直就是必输无疑。
几个少年也有点担心,特别是天气也渐渐变化,好像随时会下雨一样。
“唐酒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也不是不相信唐酒,就算她真会赛车,但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吧?车比不上,经验比不上的,我真怕输……”
商漾烦躁,“我车要是没了,你们赔我!”
其中一个默默说:“就算我们赔你了,和你姐送的能一样?”
“你们能和我姐比吗!”
商漾现在紧张的不行,生怕车真要不回来。
离开始还有五分钟,白皈将车窗滑下来,喊了两声唐酒。
唐酒看完地势图,这才应了声。
白皈单手撑在车窗上,笑着问:“等完了之后,我可以请你喝奶茶吗?”
周围的人:“……”
大半夜的请女生喝奶茶,堂堂白家大少爷也好意思说出口。
唐酒目光一寒,随即懒懒的笑了,“敢跟踪我,胆子不小啊。”
白皈看见唐酒的笑,微微晃神。
“也不算跟踪吧,最多就是凑巧发现你总在喝奶茶。先生最讨厌你吃甜食,偏生你以前就爱背着偷吃巧克力,现在你是打算连头几年后半辈子的一起吃了?”
先生先生先生,以后恐怕耳根子是清净不了了。
“一般情况下,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白皈扑哧一笑,“我是真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吃糖?”
唐酒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直接将车窗划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白皈目光渐渐深邃。
白皈一直都知道,唐酒在找人,柳如是给他下过命令,任何相似之人都要除掉。
说不定就是这个人,让唐酒执着了这么多年。
甚至连昏迷中都会想念。
白皈低喃,“大哥哥……”
三年前,白皈第一次见唐酒,她被柳如是打的遍体鳞伤,吊在大厅里。
陷进昏迷中的人,梦呓里喊着,竟然哭了。
那是白皈第一次见唐酒哭,也是最后一次。
到底是谁呢,让身在地狱都不曾软弱片刻的唐酒哭了,甚至一心要找到。
说起来,他挺嫉妒这个人的。
一个灵魂都可能随时不属于自己的人,竟然那么偏执的守着他。
想到柳如是在嫉妒里一次次折磨她,他唇角渐渐勾起来。
只要有弱点,神明都会变成普通人。
那么唐酒,到底这个人,会不会让你舍弃掉最后为人的自尊和骄傲,彻底沦为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呢。
“我想看看,让你堕落的是窥视你的魔鬼还是你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