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比往日都要安静。
这几日强撑,不肯示弱,临近黎明,唐酒还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嗔远一顿,静静看了许久,指尖紧了又紧,许久才将身上的袈裟解开,欲要披在她的身上。
“嗔远。”
听到冷漠的嗓音,嗔远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
他起身,回头,看着背光而来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许久不见。”
他说:“容晔。”
“既然了断尘心,就该彻彻底底。”
容晔哑声说着,就将唐酒抱了起来,动作很轻。
唐酒是真累了,以往一点动静都会醒来,此时竟然是丝毫没有反应。
发现异样,容晔看了看不远处的香烛,目光冰冷的落在嗔远身上,“这次,谢了。”
“唐施主已经谢过我。”
容晔一顿,气势变得更骇人。
嗔远笑了笑,“这就要走了吗?”
容晔抬步就走,嗔远喊住他,“七日就是七日,烦请容施主不要让唐施主毁约。”
闻言,容晔只是淡漠的嗤了声,就带着唐酒离开了大殿,去了后院的厢房。
原本笑着嗔远渐渐抿唇,许久才跟了上去。
寺庙安静的过分,隐约有早起的小僧点燃蜡烛,除此之外,只剩下淡淡暗色的天色。
将唐酒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容晔翻开她的长裤,就看到膝盖淤青红肿,看上去格外让人心疼。
容晔喉咙翻滚,凶悍刹那涌出。
他极为小心的控制着冲上来的戾气,小心的摩挲了下,唐酒就疼的皱起了眉心。
门前,嗔远站在那,扫了眼她的膝盖就挪开了视线。
给她盖上被子,容晔走出了厢房。
他脚步一顿,一拳就打了过去。
嗔远一愣,本能的躲避。
容晔冷着脸,招招杀手,逼得嗔远不得不出手还击。
一连十多招,容晔终于停手,他慢条斯理的站定,“别再欺负她。”
嗔远脸上都是薄汗,他用力的喘息,试图平息体内残暴的因子,也不断克制着颤栗的双手。
根本不是对手。
隔了这么多年,当初可以轻易打败的男人,似乎成了无法逾越的山海一般。
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我们只是遵守约定而已。”
容晔淡漠的扯唇,“你们的约定,和我无关,我只关心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在你着受了委屈。”
嗔远瞳孔一暗,“原来是你们订婚了。”
他沉默片刻,说:“她本性纯净,你何必将她拉近容家这摊沼泽里,莫不是想毁掉她?”
“呵……”
容晔冷笑讽刺的看了他一眼,嗔远心头一颤,像是被看穿了内心的脆弱一样。
容晔转身,“这世界,谁都配不上唐酒卑躬屈膝,再逼她,就不是毁你一双手这么简单。”
嗔远低头看着已经肿胀起来的手腕,低声笑了出来,“一个人下地狱不好吗?非要拉着另一个人。”
“地狱太冷。”
容晔就像来时一样,静静离开。
嗔远站了许久,望了眼厢房,这才离开。
今天,唐酒意外睡了个好觉。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扫视了一圈,茫茫然的嘀咕,“不会是困到梦游了吧……”
她收拾了下,揉了揉膝盖,这才站了起来。
只是,她刚站起来,就又坐了回去。
疼痛来的迅猛,让她的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她自嘲的笑笑,以前倒是没发现自己这么娇贵,跪几天就觉得疼的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