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的婵娟宫会一般说来形势无非是对对子,唱唱歌,或者走在繁荣热闹的大街上,两个人直接看对眼的话,也可以相约茶楼酒楼谈一谈。普通老百姓就是通过这样一场盛大的节日,来结亲配偶的,但是皇亲贵族不一样,他们是受到皇帝皇后的邀请,聚在宫中,通过一些活动来认识彼此的能力。
往年,皇宫举办的婵娟宫会都会有射箭赛马,吟诗作赋等较为高雅的活动,今年也不例外。
宋伽罗和顾知珩相处的这几日,了解了很多关于婵娟宫会的事项。比如在婵娟宫会上拔得头筹的人就有机会跟皇上提一个要求。当然拔得头筹的人,也会受到各个优秀青年才俊的青睐,因此定亲也是绝对会的。宋若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上一年的婵娟宫会,这宋若雪就是优胜者,因此博得了大皇子的青睐,定下了亲事,但是碍于宋若雪还未年满十六,所以下聘一事一直被托着,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大皇子的母妃对宋若雪有一些不满意,因此宋若雪进入了漫长的考核期,直到通过了,大皇子才下的聘礼。
马车里,宋伽罗和顾知珩坐在聊着天……
顾知珩:“你有几分把握拔得头筹?”
宋伽罗无所谓道:“尽人事听天命!”
“没关系,你也不必过担心,就算你输得很难看,你也会是我的太子妃。”
宋伽罗嘴角忍不住抽搐,他这是在安慰人吗?
不等她说话,顾知珩又补充道:“你只需要玩得开心就好,胜负什么的不必在意。”
宋伽罗斜了他一眼,“是不是说结果如何,我都是太子妃?”
顾知珩点点头。
“那好,你告诉我太子妃日常要做什么?”
顾知珩想了想,“也不需要做什么。”
“这算哪门子回答。”宋伽罗汗颜,“是不是我做了太子妃,就不能在太医院任职了?”
顾知珩颔首:“的确如此。”
“那我努力考核了这么久,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宋伽罗顿时激动了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我不同意!”
“你为何一定要进太医院呢?”
“有两个需求,第一用我的医术换我的身份地位,第二嘛,那就是医者本德,悬壶济世!这第二个原因说得太好听了些,简单说来就是给人治病看病发挥我的社会价值!做了太子妃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天到晚被关在东宫里,这不许那不许的,压抑!”
顾知珩笑着安抚宋伽罗炸起来的毛,“伽罗你想想,太子妃身份地位可不低了,这第一你很轻松就达到了,第二,当了太子妃你也可以继续看病救人的,我不就是一个需要你救命的病人吗?而且我保证,做了太子妃,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通敌叛国,我都可以让你去做,你放心,父皇和母后那边有我你不必担心。”
宋伽罗想了想,“说得这么好听?能做得到吗?”
“当然了!不相信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若这么轻易相信你,不可能的事情!先走着看看,等你过了考核期,我在决定相不相信你。”
“考核期?”顾知珩惊愕。
“是啊,考核期!”
顾知珩:……
两个人在马车里聊得正欢,马车就停了下来,皇宫到了。
“小姐,皇宫到了。”是洛水的声音。
“知道了。”宋伽罗回道,准备着就要下马车,顾知珩叮嘱道:“进了皇宫,小心一些。”
“嗯,好!”
宋伽罗下了马车后,马车就往另一个方向驶去了。
这一幕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那就是荣亲王的女儿容乐郡主。容乐郡主看着宋伽罗的目光不免地阴狠了起来。
宋伽罗很灵敏地察觉到了这股强烈目的性的目光,她回头一看,就见到了一个穿着一袭华贵的月色苏锦流仙裙,梳着一头漂亮的飞仙髻,耳朵挂的是两颗乳白色的小珍珠,额间点缀的是一朵红莲的女子,长得倒也算是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容貌。可是为何要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洛水,那人是谁啊?”宋伽罗只好问洛水了。
洛水循着宋伽罗目光看去,道:“回小姐的话,那位是荣亲王的女儿容乐郡主。自幼便爱慕太子殿下,一心要做太子妃,因此私底下是做出了不少丢人现眼的事情,可是也没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此次婵娟宫会,属下怕她是带着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的目的来的。不过小姐无需担心,太子殿下的心中并没有其他女人,只有小姐你一个人,不然东宫这二十几年,太子殿下的身边也不会没有一个女人伺候。”
宋伽罗笑道:“看来顾知珩还挺招姑娘喜欢的,也不知道这容乐郡主究竟爱的是顾知珩还是爱顾知珩的身份呢?对了,应该不止一个容乐吧?”
“小姐还真是神机妙算,的确不止一个容乐郡主,还有其他的官小姐,不过她们即便是知道太子殿下身体孱弱,命不久矣,也想着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只不过这些年都被太子殿下用各种手段挡了回去。”
宋伽罗心想,想必这宋若雪就是其中一个,可是宋顾有他自己的考虑,宋若雪可是被宋家给予了厚望,一个要做皇后的女人,丈夫绝对不能早逝,所以他们才放弃顾知珩而是选择了大皇子。没想到,这宋若雪自己作死,把皇妃的位置作没了。
“看来此次的婵娟宫会,竞争不小啊!”宋伽罗感慨道。
“小姐不必担心,属下相信以小姐的能力,足以拔得头筹。”
“洛水你对我还真是迷之自信啊。”宋伽罗哈哈一笑。
主仆二人一边在道上走着,一边聊着天,她竟然不自觉的想起来那日在皇宫迷了路,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处破败的宫殿面前的事情。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间宫殿阴森森的,还有那个叫无华公子的男人究竟是谁?
想着她便问了出来,洛水十分地吃惊,“小姐你去过罗华殿了?还见过那个人?”
“罗华殿怎么了吗?那个人?”宋伽罗有些迷糊,感觉这里面有故事啊。
洛水小声地同她说道:“这罗华殿废弃了很久了,为什么废弃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宫殿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小姐说的那个无华公子是大田国的质子,就住在罗华殿的附近,据说他经常看着罗华殿发呆。”
“还真是挺怪的,为什么那一天我就走到那里去了!”宋伽罗迷惑地喃喃自语。
洛水安慰道:“皇宫偏大,小姐迷路也是在所难免的,属下在皇宫待了好些年,还是记不清一些宫殿的方位呢!”
主仆二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御花园。
此处繁花盛开,是一处极佳的观赏之地。
宋伽罗带着洛水走到凉亭里,道:“偏殿先不去了吧,就在这里,等着宫会开始便是了。”
“也好,小姐饿不饿,属下去御膳房给你那些点心。”
一提到点心,宋伽罗觉得自己的肚子竟然有些饿了,点头道:“嗯,拿一些点心吧,不要太甜的那种,还有一壶茶水吧,点心偏干,喝点茶水比较合适。”
“属下领命,那小姐您现在这里等候属下,属下一会儿就回来。”
宋伽罗挥挥手,“去吧。”
凉亭里就只剩下宋伽罗一个人,她看着满池盛开的荷花,阵阵微风吹过来,那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宋伽罗全身清爽地发出了一声喟叹:“这样,可真好!”
正感慨着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哟,这是谁啊,刚在御花园里放肆?”
宋伽罗循声望去,见到的是一个穿着华丽,头戴各种贵重发髻的女人,是的是女人,虽然看上去保养得不错没有暴露真实的年龄,但挽起来的发髻还是出卖了她已为人妇的事实。
她朝着宋伽罗待着的凉亭款款走来,水蛇腰一扭一扭地,还一边手摇着扇子,目光盛世凌人,身后跟着一众宫女。想必是哪个宫的娘娘吧。
她走到了凉亭,斜了宋伽罗一眼。她身后的一个宫女就站了出来,指着宋伽罗骂道:“大胆,见到淑妃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淑妃?谁啊!不认识!”宋伽罗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转过头,接着欣赏荷花。
“你!”宫女被气到了,“你好大的胆子,淑妃娘娘都不曾听过?”
“世界上这么多人,我为何要知道一个叫‘淑妃’的女子啊?我这个人呢就是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
宫女怒道:“现在你知道了,那还不快下跪行礼?!”
宋伽罗转过了头,“下跪行礼?这是哪条律法规定的?哪条律法规定钦差大臣见到淑妃,就要下跪行礼?”
宫女听闻此话,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小的女子竟然是钦差大臣,有些不知所措地求救淑妃。
淑妃也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近日来话题不断的请差大臣,那个连同左相大人一起破了定北侯一案的宋伽罗!她给了宫女一个眼神,让宫女退下去。
尔后,淑妃道:“既然是钦差大臣,又何故出现在御花园中呢?难道你不知道外臣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吗?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小心你的脑袋不保!”
“哦,我是外臣,可是我有皇后娘娘邀我来参加婵娟宫会的请柬,那我又为何不能进入后宫中,不能来到这御花园赏荷呢?”
“的确如此,但是你见到本宫却没有行礼,这就是大不敬,小心本宫告知皇上治你的罪!”
宋伽罗笑了,“淑妃娘娘,您今日出门带脑子出来了吗?别光带着这么多人出来撑场面却没带脑子啊,我是钦差,圣旨说的是钦差大臣位同宰相,一个宰相,想必品阶应该比你一个妃子要高吧,不应该是你见到我行礼吗?怎么换成了是我要行礼了?淑妃娘娘见了本官却不行礼,小心我告诉皇上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淑妃的暴脾气被这句话点炸了,她一个淑妃娘娘,怎么说也是从三品吧,在宫中资历老,今日居然被一个小女子压了一头,着实气人。偏生这宋伽罗还是个一品钦差!气煞她也!
宋伽罗看着淑妃的脸慢慢变黑了,她又道:“娘娘若想摆谱儿,找别人去,我可没工夫陪你玩儿,把你那套小心思收起来,你若是来赏荷,我给你让给位置就是了,别一上来就是火气味十足的,让人极为不爽!”
淑妃冷笑一声,道:“呵,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宫说话,就算你是钦差也不可以!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个野蛮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