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七扯嘴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殿下为何不利用安王妃是妖怪这事呢?”
“本宫方才不是说了?这婚事是母后向父皇请的旨,若是追究起来,岂不是要拉母后下水?母后若是被罚,对本殿下能有什么好处?”
“殿下此言差矣,安王妃是妖怪一事,可怪罪不到皇后娘娘身上。殿下,您想啊,皇后娘娘当初请旨的时候,说的可是花家的二小姐,当并未指明是花木蕊,所以这才让花家钻了空子,把花木寒嫁了过去!”
太子幡然醒悟,“本殿下怎么将这事给忘记了?!”
“有了这个说头,这事也就与皇后娘娘无关了。到时候,殿下只需要在安王处理完武州的灾情之后与安王一同回去,在皇上面前,指明安王妃是妖怪一事,那殿下中饱私囊一事,也就能免过了,不仅如此,安王的地位也能一落千丈,再也没办法跟您抢夺太子之位了!”
太子越听越觉得激动难耐,追问道:“快说,快说,具体的,本殿下要如何做?”
凌凌七心中虽然在怒骂这太子的愚蠢,他话都说得这么的清楚明白了,怎么的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一一交代清楚。
“届时,殿下只管大胆地将这治理武州灾情的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就好。”
“嗯?”太子依旧不解,“这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光靠一句花木寒是妖怪就能糊弄父皇的吧?”
“自然是可以的。”
“嗯?”太子就更糊涂了,“这到底要怎么做?”
“安王妃是妖怪,用妖术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以为是安王在治理灾情,其实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而中饱私囊一事更是无稽之谈,只是为了混淆皇上的视听,让皇上以为太子品行不端,从而更加坚信治理灾情的是安王。”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要祸乱朝纲,无恶不作!”
太子犹疑不决,“这样做,真的可以?”
“殿下,只要您能当面让安王妃现出真身,皇上一定会对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深信不疑!”
“让花木寒现出要妖身?这恐怕比登天还难,她可是一个妖怪,既然是妖怪,就不可能如此好对付!”
“所以殿下需要一位高人,可以助殿下成事!”
太子万分期待地看着凌凌七,“你可认识一些江湖上十分厉害的道士?”
“这……”凌凌七假装为难,“属下试着找找看。”
太子听罢,神色激动地起身,走到凌凌七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殿下能不能成事,可就靠你了!”
凌凌七拱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属下定不负殿下的厚望!”
……
时间恍然逝去,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修筑水利的工程已经有板有眼地开了一个好头,因为有了武州百姓们的支持,预计再有半个月就能完工了。
花木寒也在日落的时候,醒了过来。
第一句话就是——
“银月——有没有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银月早有料到,早就吩咐厨房把饭菜都备好了,就等着她醒过来食用。
食材什么的,是银月飞鸽传书让许晴岚准备好用五辆马车送过来的。
许晴岚在收到银月传来的消息的时候,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儿,才去给她安排。
当然,这一切花木寒和银月即便是知道,也都习以为常了。
饭菜上桌,花木寒大快朵颐,狂风席卷大地一般,将第一桌饭菜在一眨眼的功夫,吃了个一干二净,接下来就是第二桌,第三桌,第四桌……
她一共是吃了十桌,才打了饱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
“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
“小姐,要不要吃点水果,厨房那还有好几盘水果,都切好,都是您爱吃的。”
花木寒摆摆手,“先不用了,你先跟我说说,我睡的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吧,对了,安王人呢?”
“安王还在监工水利工程呢!说是您醒了,就派人给他带个信儿,他立刻回来。”
“哎呀,先算了吧,说一说其他事情,一会儿再跟他说我醒了的事,一会儿可还要得要忙活的呢!”
“是,这三日,也没什么其他的大事发生,就那晚安王见识了您施法后,回来之后,打算从银月这里打听到您的事情,银月没说,他也就作罢;哦,还有宋员外给宋公子办了一场葬礼,城外那些得了饥饿病的百姓,恢复了饮食,吃了药之后,也慢慢好转了,现在都在修筑水利工程出力呢!”
“那两只黑狗呢?”
“在后院里拴着呢!”
“答应黄皮子的鸡呢?给了吗?”
“小姐放心,都给了,他如今还在乾坤袋里修炼呢!”
听完这些,花木寒有一种就快要尘埃落定的如释重负之感。
没过多久,安王回来了,并不是银月派人去告知了他花木寒醒过来的消息之后,他才回来的,而是到了收工的时候,他随着修筑水利的百姓们一起收的工。
一进门,就瞅见了花木寒坐在圆桌前吃着水果,看上去精气神都很足的模样,他的喜悦不可名状。
“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的?”
“哎,你回来了?”花木寒抬头看他,招手让他过来坐,“刚切好的水果,尝尝吧!”
安王看了看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双手,于是眼神在水果和花木寒之前来回切换,示意她:喂!
“呐,张嘴!”
她也不矫情,喂就喂,没什么值得害羞的。
被投喂了五六块西瓜之后的安王摆手示意不用再喂了。
“饱了?”她问。
“不,本王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花木庵听了这话,心想着: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很坦然,“有什么你就问吧。”
她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安王端详着她那始终淡定如初的面颊,“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我当然是人!”花木寒笑了,“王爷以为我是妖?”
“若不是妖,那晚的事,你如何解释?”
“王爷可知道除妖师?”
花木寒觉得再瞒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那就说出来吧,正好,她突然就想坦白了。
哎,就是这么的突然,这么的任性,想说了就说出来,也刚好天时地利人和!
安王讶异地端量着她,“你是除妖师?”
“嗯!不错!”
“哈哈哈哈哈。”安王大笑不止,“你会是除妖师?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王爷如何知道不可能?”
安王道:“除妖师早已消失了上千万年了,就是因为天命石被一分为七,把握在了各国君主的手中,没有天命石,无法修炼,除妖师也就不复存在了。”
花木寒无意之中得到了这个不得了的消息,心中有些激动,但是面色还是如常。
“王爷知道天命石?”
“当然,这天命石可是各国的根基,正是因为有天命石的存在,所以,七个国家上千万年来,虽然大小纷争不断,但谁都不能吞并谁,这也是一个原因所在。父皇对本王寄予厚望,自本王小的时候就告知了本王这件事。”
“父皇亲口告知王爷此事,一定是希望王爷守口如瓶吧?那王爷为何这么放心地将此事说与我听?”
“父皇并未要求本王守口如瓶,不过此事连太子都不知道,足以见此事的重要,本王之所以放心地说与你听,自然也是相信你的。”
虽然花木寒猜不透安王对她这么突然的高度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不得不说,这种被他信任的感觉,挺不错的。
她又将事情绕回来原点,“虽然不知道这天命石对除妖师的重要性,但也不能抹除我就是除妖师的事实。”
“本王对除妖师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证明你就是除妖师。”
花木寒笑笑,“这简单,鬼怪之物对除妖师一向是很敏感,只要找到一个妖怪来证明,不就行了?”
“本王又这怎知不是你的同伙?”安王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带了七分的认真。
花木寒想了想,“既然这样你都不相信,这样好了,下次我出任务的时候带上你,让你亲自瞧瞧我如何收妖,不就能证明我除妖师的身份了?这样你总不能以为我跟妖怪是一伙的,串通过的了吧?”
“那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花木寒:“……”
方才还觉得他高度信任自己呢,现在突然觉得,可能是她的错觉了。
见花木寒似乎心情不太愉悦,安王知道自己的玩笑话说得过头了,立刻笑着抚慰她的心情。
“放心,不管你是什么,本王只认定,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妻子。”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花木寒觉得那一种信任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一次的谈话过后,夫妻俩的感情更加好了,如漆似胶的。
基本上,后来的半个月里,只要安王得空,都会黏着花木寒,而花木寒亦是如此。
半个月之后,水利工程修好了,引来了水源,加上旱魃已经被安置妥当,武州的灾情也得到了缓解,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原来的轨迹。
来武州的一个月之后,灾情得到了彻底的解决,安王和花木寒在百姓的欢送中回了都城。
舟车劳顿地到了安王府,那时候是深夜,还没歇下,就被皇上派来的御林军押到了皇宫中。
花木寒觉得十分无语,不晓得这皇帝又发的哪门子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