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不想做一个棋子

“我一早就听说白公子自小的待遇不是很好,身体欠佳,体弱多病,刚才……”

“不错,你说得对,我身体羸弱,手中的手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咳嗽再添一道血迹,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竟然是在茨郡王府里的待遇,真是让人们难以想象吧?我母亲谢婉,虽然是一介弱女子,但是她可以是这个时代真正的佼佼者,只是因为运气不好罢了,我的武功就是我母亲教的。”

“谢夫人?那个温婉贤良的女子,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武功?这么多年?”

沈衣稚刚才听到白子洲说对谢夫人知书达理,书香门第的。

现在听到谢夫人会武功这件事情,一时间也难以相信。

“没错,我母亲在人们的眼里,尤其是在郡王府里,从来就是一个弱者的身份,一个可怜人的身份。我母亲最过人的地方就是能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不让任何人发现她教我武功的事情。”

师无珩觉得白子洲的武功,有些奇怪。

“白公子的路数,好像和我之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啊。”

“这天下,除了我和我母亲两个人,恐怕没有人见过了。在茨郡王府谢氏的闺阁之中练的武功,谁又会见过呢。”

“闺阁功夫?我之前听说过这种派别,听说手段阴狠毒辣,身法俊俏秀气,因为是在闺阁之中练成的,所以擅长于暗器,类型偏向于精巧,没有大开大合。”

“国师大人懂得还真是不少啊,不错,正如你所说,二十多年来,我只在我母亲那狭窄的空间里练功,从没有在外面露过一丝一毫,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沈衣稚听了白子洲的话,继续追问道。

“既然谢夫人的武功这么强,又何必这个甘愿居于人下呢?”

“我母亲虽然知道怎么教我这闺阁之中的功夫,但是她自己并不会这些,当年我母亲的师父只是教了她心法和秘诀,并没有让她练习。”

一个理论大师,还真能培养出功夫高手啊,沈衣稚心里说着。

“既然已经把这个秘密保守了这么多年,为何今天要告诉我们,让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呢?”

师无珩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与白子洲拉近距离。

默默地站在了沈衣稚与沈熙清的身前,和春也慢慢靠了过去。

此时,大家都已经认识到了白子洲的危险性。

“是想要先告诉我们,再灭了我们的口吗?”

沈衣稚淡淡的说,接着把沈熙清拉到了身后。

“大家莫慌啊,国师大人还在此呢,我可不会轻举妄动,我母亲虽然被茨郡王府的人排斥,但依照她的聪慧,知道了很多白影岐的秘密。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茨郡王与夏由检勾结,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

话说着,白子洲把头转向了沈衣稚。

“沈郡主,你好大的魅力啊,能让两个郡王都想以你为目标至你于死地。我要做的事不是为了救谁,也不是站了谁的队,只是单纯地想毁掉白影岐而已,顺便这也是遵照我母亲的安排。他想杀谁,我就要救谁,他与谁为友,我就与谁为敌。诸位,我如果想动手,我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希望大家看清状况,是我刚刚救了大家。刚才这些杀手,就是由千华郡的人派来的。”

“不对,如果闵松月真的是千华郡的奸细,那么他怎么会傻到随身带着自己的腰牌呢?”

沈衣稚谨慎地问道。

“因为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必须这样做。”

白子洲回答道。

“向谁证明?”

沈衣稚接着追问。

“向夏由检的手下,也就是他的同伙。换句话说,你们这些人其实一直都被夏由检的人监视,而且还不止一个。夏由检为了获得最新的情况,不断派人往来于你们的与千华郡之间。而所有的情报,能看的见的由那些人自己观察,看不见的就有闵松月告知他们,他们再传话给夏由检。”

白子洲指着闵松月的尸体,又说道。

“我猜白影岐与夏由检的目标既然一致,他们很有可能是一起在密谋一些事,那夏由检就是我的敌人,这就是我出手的原因,也是我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原因。”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无珩的心里虽然有一些疑虑,但还是相信了眼前这个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没有撒谎。

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以及刚才闵松月的表现来看,他有理由相信白子洲的话。

但是,他还要再确定一下这件事的真假。

“因为我在昨晚看见了与闵松月接头的夏由检的人,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我很清晰的知道,他们想要杀掉沈小姐的目的。在闵松月回屋之后,我跟踪夏由检的探子,并杀掉了他。”

话说着,白子洲掏出了另一块刻有夏府印记的腰牌,与闵松月身上的是一样的。

“杀掉沈衣稚的任务,不光光只靠闵松月一个人来完成,还有一个被闵松月称为‘小姐’的人。”

白子洲接着说道。

此时,沈衣稚想起了之前和春与闵松月的对话,瞬间恍然大悟。

和春抓着沈衣稚的手,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她眼睛里的泪水仿佛从来没有干过,此刻,她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夏由检的女儿,可不要给我跪下。”

沈衣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

语气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温度。

“小姐,我承认,我是有谋害你的想法,我,我也确实是夏由检的女儿,可是小姐,我……”

“怎么?你想说你有什么苦衷嘛?”

沈衣稚把头低下,对和春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习惯了听他的话……可是现在,我不想做一个棋子,是非曲直,我有了自己的判断。我确实害怕,我对我的父亲,不是敬畏,只是恐惧。小的时候,他对待没有乖乖听话的人,是绝不留情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树立权威。我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我一边不敢忤逆他的话。可是小姐,这么多年来,你待我如姐妹,没有门户之见,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机器,所以我一边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我也喜欢小熙,喜欢陪他玩耍,也习惯了照顾你,陪在你身边。如果我真的有杀心,那小熙就不会安然无恙的。小姐,你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我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是希望死得明白。反正我与闵松月是一丘之貉,我也应该和他落得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