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也没想到在古代还能碰到车祸,从马车上被甩下去,周身的骨头都痛得发麻,整个人还未缓过来,就被人捂了口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在一处荒凉之地,不仅如此,眼下还是密密麻麻的坟包,直叫人头皮发麻。
她手脚自由,并无束缚,但周身却使不上力气。
不远处有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裳,正背对着林月初,举着锄头挖坑。
挖坑?
林月初一惊,这是要活埋她?
顿时忍不住口吐芬芳,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人生居然这么艰难,公费旅游出车祸也就算了,还要被人活埋?
不远处的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得一眼。
三四十岁的模样,皮肤黝黑,蓄着短须,目光凶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他也不担心林月初逃跑,转过头去又继续挖坑。
林月初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她来京城,也算背靠宋元清这么个大山,多日来也未出过门,按理说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除非……
心中一凛,顿时一阵后怕袭来。
唯一得罪的,也只有被幽禁在昆山的宋元业。
看着那男人,林月初心中打鼓,这要是宋元业派来的人,那她当真死路一条了。
但道路千万条,怎么偏偏就是死路?
林月初在现实世界中死过一回了,目前为止还是很惜命的,犹豫了一下,从空间里掏出杀猪刀,盘算着怎么逃生。
系统这时突然道:“奇怪,对方煞气跟功德量居然不相上下。”
林月初奇道:“你还有这功能?”
系统恨不能翻个白眼:“我的功能多着呢,是宿主没发现罢了。”
顿一顿,又道:“建议宿主不要轻举妄动,这人身上有五十魅力值,一百功德值,还有二十积分,要是动手伤了他,或者别的,宿主将受到双倍的惩罚。”
林月初一通吐槽:“你妹呀,我都要被活埋了,还不能还击,什么狗屁系统,难道让我等死吗?”
然后系统习惯性的装死去了,再不发一言。
林月初纠结犹豫半响,最终看在双倍惩罚的份上,还是把杀猪刀收了回去。
调整了半响的情绪,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亲和些,她这才开口:“这位大叔,你这是打算挖坑埋我吗?”
挖坑的男人不发一语,只继续将坑挖深些。
林月初面上僵着笑半响,又道:“如果是的话,能不能麻烦大叔告诉我,到底为何要埋我,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那男人依旧沉默不语,就在林月初以为他莫不是哑巴时,这才听他道:“有人花钱取你性命。”
花钱?
林月初心头一凛,顿时松了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还好,还有回旋的余地。
正要开口,就听那人道:“我同你本无冤无仇,也不愿见你曝尸荒野,你放心,一会我会让你走得痛快的。”
林月初干笑两声:“呵呵,大叔,你还挺有公德心的。”
到得这时候,林月初一个小姑娘还笑得出来,男子略带两分好奇的转过头来看她:“你不怕?”
林月初嘴里喊着:“怕。”
眼睛却敏锐的注意到这男人手上戴着一串狗尾巴草编织的手串,十分童趣俏皮,与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月初奇怪的再打量着男人一番,身型虽宽大,但洗得发旧的衣裳显得有些空荡,脚下踩着的草鞋已然老旧,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苦药味。
男子虽没得几两肉,面色发黄,但双目有神,双手有力,并不像久病之人。
目光从新落到那串狗尾巴草编织的手串上,林月初心头一凛,莫不是他家有孩子,或者是妻子久病不愈,这才缺银子,接了这么个活?
林月初心思一转,也跟着道:“大叔,你杀了我,就不怕损功德,让身边的人遭殃吗?”
男人挖坑的动作一顿,眉眼中染上几分不悦,一瞬不瞬的看着林月初:“你说再多也无用,我不过拿钱办事。”
林月初忙道:“如果说,你想救的人,我能救呢?”
……
白玉色的通话卡亮了又灭,灭了又亮,那头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宋元清额上青筋暴起,他总算是明白林月初当初联系不到自己的那种感觉了。
白术一路快马加鞭而来,到得近前飞身下马,急急道:“爷,顺天府伊说要走流程,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派出人手。”
感觉到宋元清周身戾气越发强烈,白术顿得一顿,硬着头皮道:“五城兵马司说寻人之事不在他们职内,但愿意借十个人给爷用。”
宋元清冷哼一声,也未发怒,只沉着脸道:“把我们自己人调出来。”
成帝儿子有些好些个,除了已经被扳倒的宋元业,还有老四周王,老七誉王,都是母族旺盛,很有可能荣登大宝的人选。
别看宋元清能力不错,还有本事把宋元业拉下来,但他母族带罪,是朝臣中极少人会押的主。
是以,他派人去顺天府以及五城兵马司借人,寻找林月初的下落,才会被这么敷衍。
但现下光靠五城兵马司借的十个人,以及陆晚舟留下的十个侍卫,想要把京城翻一翻,根本是杯水车薪。
京城各种关系盘根错杂,若是被宋元业余党所抓,那林月初必会性命不保。
宋元清已然乱了心神,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是把自己隐藏多年的实力暴露出来,他也得救林月初。
白术却吓得不轻,连忙阻拦道:“王爷,万万不可,你小心翼翼这么多年,要是现在暴露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咱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能找到林姑娘的。”
宋元清难道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
他双目赤红,心中尽是说不出口的害怕,他咬牙道:“她若死了呢?”
白术知他心意已定,双膝落地,再次阻拦:“王爷,想想您这么多年受的屈辱,此时前功尽弃,想要从头开始也何其艰难。”
宋元清周身冰寒,不欲多说,只沉声道:“让开……”
正在此时,却见一列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急急而来,为首之人乃是一鲜衣怒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