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睡得迷迷糊糊的,眼都没睁开,意识便进了系统里头,问道:“怎么回事?”
系统似乎很焦急,又很暴躁,厉声吼道:“出人命了。”
不等林月初开口,又道:“我知道为什么你身体会对我产生排斥反应了,因为不是你排斥,而是你肚子里那个小家伙排斥。”
林月初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更是云里雾里的,愣了半响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系统叨叨絮絮道:“你居然怀了一组数据的孩子,这简直,在系统界是没发生过的事,十月怀胎后,你是生个孩子出来,还是生组数据出来?”
林月初到得此时此刻,这才有点明白过来,“噌”的一下坐起来,惊道:“你说什么?”
也亏得宋元清早已出门,不然见她这般大动作,也要吓得心肝胆一颤。
“我说,你,孩,数据……”
系统又卡顿起来,断断续续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没得一会连声音都没有了。
林月初的瞌睡彻底没了,整个人还处于有些兴奋有些懵逼的状态。
过得半响,才猛然的喊春风夏雨。
春风性子稳重,今儿也没去养猪场,就在廊下候着,听得声音,忙推门入内:“王妃,奴婢在。”
眼见林月初已坐了起来,忙又上前搀扶着:“王妃昨儿才落水,身体还没恢复,还得多休息,有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
又怕她惦念这养猪场和东风楼那边,劝道:“王爷说了,这些日子让您好生歇着,养猪场和东风楼都有人看着呢,您也不必操心。”
林月初才得了个劲爆的消息,哪能不操心,脸色一肃便道:“快帮我请大夫。”
林月初昨儿才从水里捞起来,大夫虽话未说满,可也八九不离的。
春风见林月初肃着脸说要请大夫,还当是哪儿不舒服,吓得脸都白了。
问也不敢问,忙扶她重新躺下,又火急火燎的去喊夏雨请大夫去。
夏雨昨夜当值,起得晚了,头发都还未梳整齐,忙一溜烟的跑出去。
府中并未设府医,往素要请大夫,那都是递了牌子去太医院的。
去太医院请太医,走的流程多,等人请来少数要大半个时辰。
夏雨见唤得急,还当林月初肚子里的小主子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就近去请坐堂大夫。
待出得二门,正撞见去给沈斌换药出来的刘崇,顿时眼珠子一亮,二话不说,拉着刘崇就往玉笙居去。
刘崇本就年纪不大,又是个单身汉,被个姑娘这么拉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一边挣扎一边道:“姑娘姑娘,这样有失体统,快快放手。”
夏雨本就是个小辣椒的脾性,又念着林月初那耽误不得。
转过身来,眼儿一瞪便道:“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在意的,废话怎么那么多。”
刘崇被这一眼瞪得不敢再说话,也由夏雨拉着,直挺挺的去了玉笙居。
林月初重新躺了下去,趁着等大夫的功夫,好生的把系统的话捋了一遍。
越是清楚明白,就越是抑制不住心跳加速。
她同宋元清成亲之初,两人也曾对生育后代这样的事,达成一致的想法。
一个觉得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就生孩子,可以晚两年。
另一个觉得当前时局不稳,不需要着急,可再缓个几年。
是以二人闺房行乐也多有规避,没想到意外就这么来了。
虽说是个意外,但对于新生命的到来,林月初还是忍不住欢喜的。
当夏雨拉着刘崇过来请脉时,她也很是配合,当说起月信,也半点不扭捏。
生于现代,对于医生眼里没男女界限这样的事,林月初接受得很坦然。
反倒是春风夏雨两个,听得面红耳赤。
刘崇是宋元清的人,自不像太医院的太医们一般考虑良多,诊了脉,问了月信,心里便有了底。
“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朝林月初恭敬一揖,声音郎朗道:“恭喜王妃,王府要添小主子了。”
林月初心里本就有底,这会又听大夫证实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望着帐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雨昨儿还听太医说不能确定,见刘崇如此信誓坦坦,便道:“你可没诊错?确定王妃是有喜了?”
刘崇深觉自己的医术遭到了怀疑,眼眸一眯,便同夏雨道:“喜脉是最常见又最容易诊出来的,怎么会错。”
说着又跟她普及喜脉的脉象,以及其他确定喜脉的知识来。
春风在旁听得头大,忙打断道:“刘先生,王妃方才突然要请大夫,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
刘崇暂且打住话头,应道:“哦,王妃身体安康,没什么的。”
顿了顿,又隐晦的提醒一句:“就是,怀孕之初,别劳累了就是。”
王妃贵体,又有孕在身,能让她劳累的除了王爷,还能有谁?
林月初坐起身来,看得眼一言不合就开车的刘崇,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道:“知道了。”
刘崇既然来了,便也把怀孕的注意事项同两个小丫鬟说道一回。
他虽出身江湖,但对于妇科了解得也还挺多,喋喋不休的说的大一堆,直将两个小姑娘说得面红耳赤。
要不是看在他说的都是正经事,夏雨早拿起扫帚将人打出去了。
林月初原先也跟着听了两句,可见他说得又多又碎,心思便飘远了。
……
今日早朝,朝堂之上又起了争端,无非也就是因着北戎公主在通州大开杀戮的事。
那些个官场上混久了的老油条,正儿八经的意见提不了两个,抬杠的本事倒是越发见涨。
有那抬了杠不算,还翻旧账的,啰啰嗦嗦,讲得口沫横飞,却愣是没两句有营养的话。
别说丰帝听得心烦,就是宋元清在下头也想打瞌睡了。
也不知这些老臣到底是怎么说的,那头是否派专人捉拿北戎公主的话题还没讨论完,一下子又转移到今岁是否应该选秀的问题上去了。
后头直到下了朝,也没讨论出个对策来。
宋元清幸灾乐祸了一回,下了朝便跑得飞快,鸿胪寺的同僚喊他,他都充耳不闻。
出了宫门,脚下便迈得更快,还未行至马车前,就见林月初掀了帘子,兴高采烈的喊道:“小元清……”
此时宫门外不少官员,闻得这一声,纷纷侧眸看过来。
各人眼中皆是好奇不已,素来不好打交道的宴亲王私下还有人这么唤他?
待瞧见马车上那一抹艳色,又纷纷了悟,原来是宴王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