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躲在床底下都能感受到那股杀意,只觉头皮发麻,冷汗涔涔,周身忍不住微微颤抖。
朱氏也吓得心肝胆一颤,迈着小碎步赶紧追上来,紧紧拉着金元满的衣袖。
求道:“元满,你就听我一句,别冲动,有什么事好好说,行不?”
金元满抬手就将朱氏甩出去老远,冷声道:“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往日,朱氏哪里忍得了这口气,可这回理亏在先,便是忍不住也得忍着。
抓住机会连忙道:“这,这就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的事,真没别的,元宝他也不想的,可,可人的感情哪里控制得了。”
又哭道:“元宝也知错了,你爹,你爹前儿才用了家法,他,他不能在挨打了,在打就要出人命了。”
说这一堆,却没一句有用的。
若是真心实意,作何金元宝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还要等柳如画自己来说。
事情怎么解决,金元宝是真要娶柳如画,还是就这样揭过,连个屁都没有。
金元满冷冷一笑,几步上前,就将躲在床榻下的金元宝拽了出来。
金元宝吓得腿都软了,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哆哆嗦嗦道:“大哥饶命。”
金元满咬着牙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又觉不解气,膝盖一抬撞在他腹上。
金元宝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十分没种的流着眼泪。
朱氏心疼得不得了,连忙使唤小厮:“快去请老爷,快把大爷二爷分开。”
金元满本就有功夫在身,这两年又精进不少,哪怕府里来十个八个小厮,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只听得鬼哭狼嚎的声音,等被气得半死的金亚昌被人扶来时,屋内屋外已躺了七八个哀嚎的小厮。
金元宝也离被打死只多口气了。
朱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上前去劝架。
只等金亚昌来,忙道:“老爷,快让大爷住手,再打可就出人命了。”
金亚昌就知道这事让金元满晓得,必然要出幺蛾子,这会子也不敢替小儿子说话。
只骂道:“打得好,这畜生就该被打死。”
骂完了,瞧得一眼半死不活的金元宝,眉尖又见不忍,压了压气性。
这才同金元满道:“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可怎么解决,也要商议个章程来。”
弟弟招惹了哥哥的未婚妻,虽没闹出什么不堪的事,可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总要把这事给圆过去的。
怎么圆却也得看金元满是个什么想法,是让金元宝跟柳如画断了,当做无事般把亲事成了,还是成人之美。
这事金亚昌跟柳如画她爹早就商议过,这两老的想法一致,嫁哥哥嫁弟弟,反正都是嫁进金家。
只看金元满是怎么想的了。
金元满听见这话就来气,他倒不是觉得被戴绿帽生气,而是压根看不上金元宝。
金元宝什么个德性他难道不知?让柳如画嫁给他,岂不是委屈了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
可要是不嫁,这小姑娘又不知要多伤心。
金元满真是恶心死了这家人,为了利益,还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语气不善的道:“爹这是早有打算了?”
金亚昌没接话,他还想等过了今夜,再好好同金元满说此事的。
现下也等不得了,连忙差人去把柳老爷请来。
金元满气归气,可也晓得事儿要解决,也不吭声,转身便要回自己屋去。
金元宝都被打得半死了,见状猛的保住金元满的大腿。
表明立场:“大哥,你就把如画让给我吧,我是真心想娶她的。”
朱氏在旁听得眉头直跳,连忙拉住儿子,劝道:“快别说了。”
金元宝从小就被惯得无法无天,可这会却难得的哀求道:“我求大哥了,我对如画真不是起龌龊心思,我……”
不等他话说完,金元满便一脚又踹了过去,冷声道:“不是起龌龊心思,又怎么会干出这等龌龊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金元宝被这一脚踹得厉害,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可等到夜间柳老爷赶过来后,他还是叫人扶着前往花厅去。
柳老爷也晓得这事善了不得,这些天就带着柳如画住在江州,只等金元满回来。
白日里柳如画寻了金元满的事他是晓得的,这会来说正事,想了想也还是把女儿带上了。
柳如画隔着屏风瞧得一眼要死不活的金元宝,眼里就蓄了泪。
抽抽搭搭道:“表哥,你说过不打元宝哥哥的。”
金元满怒其不争的瞪她一眼:“我不打他,我只想杀了他。”
柳如画吓得脸抽搭都不敢了,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金元满,又是满脸愧疚。
讷讷的道:“表哥,对不起。”
金元满还没想好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双手背在身后,蹙着眉好半天没说话。
要把柳如画嫁给金元宝,他这心里想想就恶心;
可要是棒打鸳鸯,他又见不得这丫头伤心的模样。
一时间心中难以权衡。
想了半天,又问柳如画:“你当真那么喜欢元宝?他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
柳如画垂着脑袋,险些将手里的帕子绞烂了去,沉默半响,才道:“可是我跟他一起很开心。”
那种感觉,跟与金元满在一起时是没有的。
她道:“原先何公子对我说那样的话,我虽也难受,过后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
现在想起要跟金元满成亲,而不是金元宝,她这心里就跟火烧一样,没日没夜的难受。
金元满也不想听她那些小儿女心思,冷着脸又问:“若是将来,他负了你,你也甘愿了?”
柳如画小脸一白,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
金元满长叹一声:“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他那样的人三心两意,如何能保证长久的待你一心一意?”
柳如画咬着唇,似是在想这个问题,过得半响,抬起头来。
认真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哪也去不了。”
金元满一噎,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这话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像是被林月初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