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让系统照着姚氏的模样,做了段影像,本意是想安抚宋元恩的。
影像放出来,刚开始也好好的,即便是宋元恩发现那只是个虚影,也没有大开杀戒,不过是悲痛伤心。
谁知,系统这个技术渣,竟把后面的影像做糊了,姚氏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别人。
脸变成别人不算,结果那投影器还罢工了,影子闪烁几下,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宋元恩先头被姚氏的虚影牵制,便没注意周遭,此番影子散了,他也立时恢复了理智。
好巧不巧,彼时林月初把林家宝等人塞进空间,叫他看个清楚明白。
林月初一个劲的说自己救不了母妃,却能在这上演大变活人。
宋元恩如何信她的话,只当她存心为之,就是不让自己母妃活过来。
虽然他不知道林月初这般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可他就是觉得林月初是故意的。
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仅存的理智也被压垮。
心想,既然林月初做初一,那他就做十五;她既无情无义,那自己也不必留情面。
宋元恩满心满脑的都是恨意,动起手来,自然也无所顾忌。
不仅杀了跟随他而来的禁卫军,抓了林月初也预备痛下杀手。
白芨白术联起手来同他对打,都没讨到几分好,反而落得一身伤。
眼看宋元恩当真要拿林月初的命,两人这才大不敬的对姚氏的遗体下手。
宋元恩见状,拽着林月初扑上前,就要护母妃的遗体。
也就是这般,不知触碰到了哪儿的机关,一行人全都给摔进密道里去了。
系统搞出这么大的错漏,心虚是心虚的,但心虚也不承认。
干巴巴的笑两声,就不见了踪影。
林月初一时半刻的拿它没办法,感觉到宋元恩的情绪越发不稳定,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元恩,我虽救不了你母亲,但是我能让你母亲的遗体保存得更久一点。”
又道:“你母亲的身体已经开始腐坏,若是见了外头的太阳光,只怕坏得更快。”
宋元恩没应声,他不相信林月初,也不觉得林月初会存什么好心。
林月初颈脖上的掐痕很是明显,白术生怕宋元恩发疯真把林月初怎么样了。
到时候,他跟白芨这狗头只怕也保不住。
也跟着劝:“小王爷,你可别做傻事,圣上待你好,但也是有底线的。”
旁人不知也就算了,可宋元清亲近的人都知。
林月初和小怡宁就是这个年轻皇帝的逆鳞,谁要伤了她们母女分毫,指不定真的会被碎尸万段。
宋元恩当然知道宋元清的逆鳞。
可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也生了死心,哪管别人会不会把他碎尸万段。
要不是念着母妃的遗体不能损坏,他真的就能在此处,与林月初等人同归于尽。
想起宋元清此时的境况,也不知是生还是死,当下冷笑出声。
“我待二哥难道不好吗?我都打算把二嫂送去地府同他团聚了……”
“大可不必……”宋元清的声音从密道那头传来,十分空洞。
宋元恩眉头一蹙,就见那头黑漆漆的密道中有一道微弱的亮光。
那亮光靠近的速度十分快,不过稍许,就见着那亮光照出的宋元清的模样。
宋元恩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二哥……”
话喊出口,心头却是一痛,他曾经那么信任二哥,那么支持二哥。
可为什么,二哥就是不肯帮他呢。
他又不想当皇帝,只是想要母亲罢了。
宋元清抿着唇,目光扫过林月初,最后落到这个最小弟弟的身上。
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兄弟姐妹不少,却只得宋元恩打小心性单纯。
对于这个弟弟,他是爱护的,也曾嫉妒过,可最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那些难得的天真,单纯,阳光,也一去不复返了。
宋元清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只得一句:“小七,节哀顺变,贵太妃已逝去多时,你就算再难受,也该让她入土为安,早日投胎的。”
宋元恩先头入狼崽子一般狠厉的眸子,忽的就泛起泪意。
他的手掐紧了林月初的脖子,却强忍着没哭。
“二哥,我对你一直都很敬重,我要的也从来不是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可为什么,你们就是对我如此狠心……”
林月初被掐得面色通红,死死抠着宋元恩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
“元恩,我是真的不能把死人复活,你母妃当年送到王府,就已经断气多时,我真的无能为力……”
论一个阳光少年是如何黑化的,真的全靠一具尸体。
林月初真是哔了狗了,宋元恩这少年,是有恋母情节吗。
宋元清看见宋元恩那样,心里也着急,手臂动了动。
也道:“小七,你想要的,只要二哥能给的,都可以给你,但你母妃之死,同我们无关,我们也确实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救不了……”
“我不信……”宋元恩情绪激动起来,谁都不信。
他都看见林月初方才把活生生的人变没了;他当年也见证了,林月初把奄奄一息的宋元清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林月初身负异能,只是她不狠心,不愿意救自己母亲罢了。
宋元清微不可觉的上前两步,耐心的道:“那,二哥要怎么做,你才相信呢。”
“二哥,我不要你怎么做,你救我母妃吧,救我母妃好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脸色就是一变,眸中尽是凶狠之色,猛的将林月初推出去,挡在跟前。
袖箭已从宋元清手中发出,眼看着林月初被推出来,他连收回也来不及了。
那短箭毫不意外的扎进林月初的小腿肚上,她膝盖一软,就扑到了地上。
宋元清眼眸一眯,将袖箭再次扣动。
这一次却不是对着宋元恩,而是他肩头扛着的姚贵太妃。
宋元恩护母心切,想也没想,就将母亲的遗体挡在了身后,自己生生挨了那支短箭。
短箭入肉,痛是有些痛,可他什么都没说。
只看着宋元清,那眸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袖箭上涂抹了麻药,不过一息间宋元恩就动弹不得。
白芨白术同时上前,一个将其制住,一个扶住姚氏的遗体。
宋元恩怒吼:“不准碰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