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疏离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是我的私事,我自己可以办!公子,就此别过!”
浅墨摆了摆手,转身要走,但才走出几步,她又看向白露,不好意思道:“姑娘,这衣服我穿过了,我虽然洗了澡,但是我怕身上还有那味,弄脏了姑娘衣服,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介意,这衣服就给我穿,我重新买一套新衣服给你吧!”
白露忙道:“不要紧的,苏姑娘穿去吧!”
浅墨笑了笑,刚要道谢。
此时白露忽然接收到夏侯楚煜的眼神示意,她一怔,在领会了夏侯楚煜的意思后,急忙说道:“不过,这衣服是我娘给我缝制的,如果苏姑娘不穿了,能不能还给我?”
浅墨闻言挑了下眉梢,“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那这样吧,白姑娘可否告知你们住在哪里,这衣服毕竟我穿过了,等我洗过了,再给姑娘送去!”
白露刚要答应,见夏侯楚煜又给她使了眼色,她一愣,不知道自家王爷什么意思。
还是紫琴反应快,连忙说道:“苏姑娘,我们就住在陈巷那边,门外有一棵很大玉兰花树的,好找的很!你一个人在外面,洗衣服也不方便,把衣服带过来就好!”
“啊?这样……好吧!”浅墨觉得白露和紫琴太客气了点,不过转念一想,她们两个都是这男子的丫鬟,难道是两人看出他们家主子想撩她,所以对她才这么热情?
算了,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等她把衣服还回去,就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浅墨点头应下,这一回,转身便走了,没有回头。
白露和紫琴都看向夏侯楚煜,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丹青都能看出来他看苏姑娘的眼神不对劲,她们心思细腻,当然也发现自家王爷对这位苏姑娘很是不一样。
这还是王爷除了王妃之外,头一次对一个女子这么热情的。
夏侯楚煜目光一直凝着在浅墨身上,直到看不见她身影为止,这一瞬间,他的心又空落落得难受起来。
刚刚才勉强被填补的一角,又缺失了。
夏侯风语气凉凉的,“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夏侯楚煜没有理夏侯风,一行人朝丽州城的住所赶去。
浅墨不知道的是,她刚和夏侯楚煜一行人分开,就被人跟上了。
她先去成衣铺子买衣服。
掌柜见浅墨身量高挑,气质清冷,便问道:“不知姑娘可有什么颜色和衣料上的喜好?”
浅墨想了想,本是想说她喜欢玄色的衣服,但话到了嘴边,又给吞下去了,随即摇头,“都行!料子舒服就好!”
掌柜让女伙计挑了几身衣裳,浅墨进去试了试,不是量身定制的,但也算合身,就是裙子短了点。
这个没办法,她最近长个子了,本来就不矮,现在比一般女子都要高挑。
“姑娘要是等得及,我们可以为姑娘量身定制,三天就能取!”掌柜见浅墨拿出银子付账,便殷勤地说道。
浅墨想了想,也点头了,“行!从里到外都要五套,深蓝,青色红色各一套,剩下两套你们看着做,做完帮我一起洗了,三天后能不能取?”
说完,浅墨又放了个银锭在案上。
掌柜接了这么一大单生意,客人还这么干脆,他当然一口应承,“当然可以!三天后姑娘尽管来取!”
浅墨穿上新买的衣服,将白露的衣服包起来,提在手上,刚要出门,就听见成衣铺子外边有几个人在说闲话。
她耳力很好,听见他们在说:“你听说没,昨晚秦家那位,终于办了冥婚,下葬了!”
另一个人说道:“听说了,哎哟,可终于办成了,下葬了,不然那两个老的,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咱们这丽州啊,简直被搞得人心惶惶啊,家里有未婚姑娘的,都不知道搬出去多少家了!”
“谁不说呢?这秦家人也是,给死儿子找婆娘,找那种同样去世的,配上八字不就行了?他们家非要找活人,说什么他们儿子身份尊贵,那种死掉的配不上他们家那位!啧啧!这不是杀人吗?”
“嗨,你可别说这话,这丽州城,可不是他们家一手遮天,他们杀个把人算什么?保不准还说杀你是你的福气呢!”
“哎,听说这回被看上的是林家的姑娘,我就纳闷哎,这林家不是自诩书香世家吗?家里姑娘才貌双全,这怎么舍得让家里姑娘活生生去送死的?听说昨晚那姑娘是活着被抬进棺材,我隔壁二大爷的五姨娘的大外甥是被邀请的宾客,亲眼看见那姑娘被推到三少爷棺材里,打棺材钉的时候,都听见那指甲在挠棺材板呢!”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可真难受啊,这姑娘也是命苦,在棺材里被活生生闷死,那得多痛苦啊!”
浅墨眯眸,眼底闪过寒光,但随即就隐没不见,她装着感兴趣的样子凑过去问道:“几位大哥,我刚听你们提起那林家,我想问问,那林家有几个女儿啊?”
一个鹰钩鼻子男人小声说道:“他们家本来就一个女儿,但据说这次嫁给三少爷的是家里的二女儿,说是小时候送出去养的。”
浅墨好奇道:“那秦家不是要配八字吗?配上的是大女儿还是二女儿呢?大哥都说了,林家二女儿从小就送出去养,那是最近才回来的?刚好那么巧,八字就和秦三少爷配上了?”
几个男人都点头称是,“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哎,会不会是秦家看上的是大姑娘,林家舍不得自家女儿送死,就在外面找了个姑娘回来,让这姑娘顶替了大姑娘,去送死?”
浅墨对于这位一点就通,感到很满意。
她虽然记忆混乱,但不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的,她记得自己受伤,被一家人救下,但这家人却不是真的想救她,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正好碰到她,就推她出去做替死鬼而已。
浅墨找了家客栈住下,进了门就坐下调息,她现在就等天黑。
有些事,必须天黑了做才有意思。
当夜色降下,子时不到,街头拐角处的客栈窗口忽然被推开,一道人影从二楼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鬼魅一般,隐入了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