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臣女真的没有啊,皇上!是我是我,真的是我啊……”楚碧玉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疯狂落下,对着凤无眠撕心裂肺地喊,“无眠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无眠哥哥!你快帮我啊,无眠哥哥……”
“还敢狡辩?”丽贵妃沉浸宫斗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没见过,楚碧玉这样的根本连她的眼都入不了,“那你说说为何王爷明明是中了蛇毒,你却说是风寒?你不是治好他的人吗?你怎么可能连自己开的方子都搞不清楚?但这张方子上字却是你的,是不是你盗取了他人的功劳誊抄后占为己有了?速速坦白,别逼本宫对你用刑!”
“臣女真的没说谎啊……无眠哥哥……”
以往只要她一开口乞求,哪怕要天上的月亮凤无眠也替她摘下来。
而现在,凤无眠正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凤无眠!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对我如此绝情?
“来人!”丽贵妃冷冷开口,“把楚碧玉拖下去严刑逼供!”
“是!”
“啊啊啊!”楚碧玉大哭,“放开我,放开我啊……我不是,我是无辜的……”
珍贵嫔心中疯狂咒骂,这个楚碧玉竟是个如此蠢货,简直害死个人啊!
整个丞相府,没一个好人!
珍贵嫔眼珠子一转,道:“丽贵妃,臣妾看您说得不无道理,没想到丞相府小姐竟然是这样的教养,依臣妾看就在这打板子吧,也好让楚大小姐也引以为戒。”
“不用。”楚寒烟淡淡道,“因为那张方子不是别人所写,正是臣女写的。”
“呵呵……”珍贵嫔嗤笑道,“楚大小姐,那可是连太医令都瞧不好的病,你一妇人能敲得好?怎么?你们楚家的人都得了强抢他人功劳的病么?”
楚寒烟莞尔一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低低道:“回禀贵嫔娘娘,臣女之所以知晓,是因为王爷被毒蛇咬伤的时候正和臣女在一起呢。王爷胳膊上的毒,也是臣女绑着处理的。并非此毒难解,而是太医令不晓得详情罢了。”
珍贵嫔眼睛瞪得滚圆,来来回回在凤无眠和楚寒烟之间看来看去,最后道:“你们、你们……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
楚寒烟和凤无眠什么关系?
但无论什么关系,总比楚寒烟和皇上有关系的好啊!
丽贵妃愣了愣,问凤无眠:“摄政王,此事当真?”
凤无眠:“……”果然,楚寒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算计他的机会的,“回禀贵妃娘娘,是的。至于本王和楚大小姐为何相逢,那纯粹是巧合罢了。”
“哎……”楚寒烟心中冷笑一声,面上适宜地发出一声轻叹,道,“所以方才楚碧玉不是问我儿为何感到茫然和失望吗?为何屡屡盯着那芍药花开仔细地瞧吗?正因为摄政王被毒蛇所伤之时,我儿也在一旁,他得知摄政王昏迷不醒后屡次三番催促臣女,让臣女将救治摄政王的方子送去王府。在那之后,他日日夜夜都在等,等王府给他一个回馈,等摄政王康复无恙的消息,不料摄政王最终所感谢的人竟然是楚碧玉。我儿这才满脸失落,倍感伤心,让楚碧玉找到下手的机会。”
“原来如此!”丽贵妃都快心疼坏了,她轻声道,“多么善良又可爱的小人儿啊,让他难过真是造孽啊……”
凤无眠静静抬眸看向小公子,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他又到底做了什么呢?
他给楚碧玉撑腰,他明知道楚碧玉有问题还是故意纵容之。
不仅给了楚碧玉伤害曦儿的机会,更是伤了曦儿的心。
凤无眠喉咙微动,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
他的心性似乎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何其惭愧?
被人压着身子、堵着嘴准备挨板子的楚碧玉闻此,简直有如晴天霹雳,她眼中充斥着被背叛的痛,恶狠狠地盯着凤无眠,恨不得跳起来骂两人是奸夫淫妇!
原来、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人早已勾勾搭搭了!
难怪她的无眠哥哥不再护着她!
“嗯嗯嗯嗯!!”
楚碧玉疯狂挣扎,终于把口中的帕子吐了出去,她睚眦欲裂地喊:“无眠哥哥!你难道忘记了吗?当年是我在杨家沟救了你啊无眠哥哥!!你难道忘记了吗?如果没有我的方子,我们边境三十万将士早已经化作一杯黄土了啊无眠哥哥!我对你全心全意,恨不得掏心掏肺,就因为我念旧情,你怎么能这样、这样……这样对我啊无眠哥哥!无眠哥哥……呜呜……你别不要我啊……”
为了一个楚寒烟,为了一个小野种,凤无眠忘记了他过去的承诺!
该死!
凤无眠,你真的该死!
听着楚碧玉的质问和叫嚣,若非情况不许可,楚寒烟都要给楚碧玉起身鼓掌了。
这谎话说了千万遍,说谎者竟把它当成了事实?
可笑不可笑?
丽贵妃对楚碧玉此人是厌烦到了极点,她冷笑一声,道:“你对我大齐的确有恩,但这也不是你欺瞒皇上,愚弄摄政王,陷害自家姐妹的理由!还不赶快堵上!往死里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是!”
仗责之声不绝于耳,动手的又是手法刁钻的老太监,没有摄政王的交代和庇护,短短几仗下去,楚碧玉就已经血肉模糊。
“嗯嗯嗯……”
哀哀婉婉、纠纠缠缠的凄厉的嗓音回荡在凤无眠耳畔,凤无眠却闭眼不再看她。
方才她一声声地质问,问得他心中发冷。
冷得入心入骨,入魂入魄。
如果连他用心呵护对待的楚碧玉都是假的,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信任的呢?
突然,一阵软软糯糯、带着奶香的触感轻轻覆盖在他的手上。
他猛得睁开眼,对上一双澄澈明亮、繁星般的眼睛。
“你的手受伤流血了,是被茶盏割破了吧?”小公子别扭又担忧地道,“你自己包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