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和楚寒烟是同门?
凤无眠所有的疑问都在这句话中得到了解释。
难怪楚寒烟和凤九有同样的口头禅,难怪她们的字如此相像,难怪她们总能说出差不多的言语,原来她们竟然是同门?
这本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凤无眠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
就仿佛眼前拢着一层青纱,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看清青纱之后的真相。
“如果你们是同门,那为何本王从来没听凤九提起你过?”
楚寒烟莞尔一笑,反问:“哦?原来王爷也曾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听凤九说话?本小姐以为王爷身份高贵,凤九没有资格和您对话呢。”
凤无眠恨不得动手掐死这个恶女人,一来是她说话委实气人,二来是她从能轻易拆穿事情的真相。
从前的凤无眠因为位居高位、实力强横,从来都是目空一切,不把众生放入眼里。
在他看来,凤九是他的人,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既然如此,何必把时间花在凤九的身上?
反正她永远都要在他身边……
可他错了,她一眨眼就仿佛一场梦,一阵风,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想追,却只留下满腔的茫然。
凤无眠深呼吸道:“本王不信你,本王要亲眼见到魁仙老翁。”只有见到魁仙老翁,他才能确定凤九的去向。
楚寒烟耸肩:“他老人家行踪隐秘,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耍我?”
“小女子怎么敢呀。”
凤无眠怒极而笑,看向沉默的楚墨池道:“既然你是凤九的师姐,就更应该替她讨回公道!你爹爹此举害死了她,难道就能逍遥法外不成?”
楚寒烟心中咒骂狗男人,就懂得用她爹的性命来威胁她!
“呵呵?敢问王爷,不信任我师妹的人是我爹爹吗?不听我师妹解释的人是我爹爹吗?得知我师妹有孕怒不可遏的人是我爹爹吗?亲手把凤九推向死局的人是我爹爹吗?”
楚寒烟每问一个问题都好似一把尖刀狠狠刺在凤无眠的心头,他一边忍着痛意一边道:“你……好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楚寒烟!凤九到底在哪里?”
楚寒烟再次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那楚墨池的丞相也别做了。”
“好啊。”楚寒烟抬眸,对楚墨池笑得很甜,“爹,反正女儿有钱,养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是可以的,丞相名声好听,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俸禄微薄得可怜,别当了。您致仕反正损失的不是我楚家,而是这大齐天下。毕竟试问这世间除了圣上之外,有多少人能有我爹爹的才华、胸襟和智慧、远瞩?”
言外之意是,你摄政王凤无眠也没有!
楚墨池听罢笑了,抬眸道:“我儿所言极是,王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楚碧玉就按国法处置把,而当初楚碧玉盗走方子后微臣未能及时将真相公布,实乃微臣之错,微臣愿意致仕,以儆效尤。”
后方的齐文帝要气死了,楚墨池想致仕自己去过逍遥的人生?
发梦!
“致仕是不可能的。”凤无眠寸步不让,“本王要楚碧玉死,要楚墨池流放赤地三千里,永世不得回燕京!”
楚寒烟气结:“凤无眠,凤九是我爹的义女,你如果伤害了我爹,凤九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义女?这等狼心狗肺之人有什么资格做凤九的义父?凭你一面之词,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凤无眠不信!
不信他的凤九无论在亲情里或是爱情里,都是输家。
这太让他心疼,让他不知所措。
楚寒烟冷笑道:“呵呵,你为何不想一想,如果我爹不是凤九的义父,那凤九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功劳被楚碧玉霸占了却一言不发?不就是为了保护我爹吗?因为她相信我爹是有苦衷的,仅此而已。”
凤无眠抬手指向楚墨池:“苦衷?楚墨池能有什么苦衷?他就是自私自利,龌龊下流!”
他要给凤九赎罪,楚墨池也要!
“爹?”楚寒烟眉心紧蹙,眼里尽是焦虑,“您还是不愿说么?”
如果楚墨池不给凤无眠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凤无眠这个疯子极有可能和楚墨池鱼死网破!
楚墨池沉默良久,苦笑一声,道:“此次之过,微臣愿意承担,当初的确是微臣的私心……”
“爹爹!”楚寒烟大怒,都到了这种时候楚墨池还要向着楚碧玉吗?
楚墨池看了眼齐文帝,又淡淡看了眼脸如死灰的楚碧玉,道:“我曾答应过他人,会竭尽我之所能保护楚碧玉,”但他发现人的贪念和恶意,是护不住的,“烟儿,还记得为父在你入宫前所说的么?上次宫中楚碧玉能活着出来,已算是我对她最后的补偿了。这是从前之事的后果,在我默许的情况下发生,我必须承担。”
“爹爹您……这是何苦?”楚碧玉这种人怎么可能懂得感恩?
她如果懂得感恩,就不会主动把楚墨池牵扯进来。
楚碧玉的心中只有仇恨!
“不苦,只是我欠那人一命罢了。”楚墨池说着,慢慢走到楚碧玉面前,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你不应该来的……”
不应该还渴望着依靠长公主和假冒的魁仙老翁翻身。
如果楚碧玉能够管住自己的贪念,那她还有最后的一线生机。
楚碧玉呆呆看着眼前自幼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喃喃道:“楚墨池!你打算放弃我了吗?”
楚墨池自嘲道:“我从小对你异于常人的溺爱,怕是害了你。”
楚碧玉不相信:“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放弃我!!”
楚墨池沉默,反倒是高台上的齐文帝开口道:“不,你不是,你不是楚墨池的女儿,李氏也不是楚墨池的妾侍,楚墨池会收留你们只是为了还他人的救命之恩罢了。”
齐文帝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炸在了楚碧玉的头顶,炸得她头昏脑涨,神情恍惚。
她刚如此嚣张,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是楚墨池的女儿……
但她竟然不是?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