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熟蒂落,从羊水破到生产,快则半个时辰,慢则可能要一天,但薛万氏不是正常的破羊水,而是摔得。
这一下所有人都手忙脚乱,连同着薛万氏本人在内也哭得满脸是泪、好不可怜,整个茶楼中都是她凄厉的嚎叫,听得众人心头发颤,诚惶诚恐。
“哎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人带回去啊。”
“是啊,继续留在这里可是不得了啊。”
“是……”
婆子们想扶起薛万氏,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倒霉,原本清朗的天空突然暴雨!
不仅仅是暴雨,还有冰雹夹在其中,霎时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大雨薛万氏是定然回不去的,连请大夫也要花费些实时辰,薛万氏这是在劫难逃了吗?
楚寒烟叹了口气,一把挥开身边的婆子们,拦腰将薛万氏抱了起来,对凤三下令:“去王府把我的药箱带来,还有,让岱鸢、重兰、大双和小双一起来,告诉她们这里有个动了胎气的产妇,她们知道要准备何物。”
“王妃?您要救他?可是她刚才满嘴污言秽语,这……”
“还不快去?”
“是。”
凤三只能冒雨赶去王府,楚寒烟又问了茶楼的构造,知道茶楼后院还有打尖的客房,当即要了一间,吩咐茶楼老板烧水,越多越好。
老板此时早已急得满头是汗了,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如果在他这里出了什么纰漏,他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但如果楚寒烟愿意主动承担起责任,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而今楚寒烟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丝毫不敢怠慢。
“我不,我不要你救,我要回薛府,我要夫君!你这个刽子手!”
楚寒烟耐心告罄,抬手一巴狠狠摔在薛万氏的脸上:“给本王妃闭嘴!”
凌厉的神情和音调吓得薛万氏都傻了。
“若不是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哪怕死在这里也是活该。”
“你、你、你……”
薛万氏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你身为一个母亲,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把他当成争宠的工具,你难道不会内疚吗?”
“你知道什么!薛绍礼的眼中从来没有我!没有!我费尽心思嫁给他,并不是想这样过一辈子!”
“关本王妃屁事,本王妃不想听你的苦情戏,不想一尸两命就别哔哔。”
薛万氏从未见过如此冷血冷情的女人!
这他娘的,还是个女人吗?
薛万氏终于安静了,因为她从楚寒烟的身上找不到共鸣,说再多也是废话。
楚寒烟果断抱着人上了楼,替她把脉后立即施针,很快薛万氏的疼痛就减轻了。
“王妃,我们少夫人的孩子……是不是保住了?”婆子小心翼翼地问。
楚寒烟淡淡开口:“嗯,但羊水已破只能生产,好在她的孩子本就足月,问题不大,可以催生。”
“真的吗?”
楚寒烟看着婆子、丫鬟们恐惧的眼神,淡淡点了点头。
她们对楚寒烟是感激万分,恨不得把她当成活菩萨来拜拜。
毕竟如果薛万氏出了事,她们也要陪葬。
“谢谢!谢谢您!王妃!”
“谢谢王妃娘娘!”
“不必。”
楚寒烟出了房间,没过多久,岱鸢等人也匆匆赶到了,一同来的还有燕京城内有名的妇科圣手和稳婆,就连薛府和万家的主母也不辞辛苦赶了过来。
两位夫人听下人们说薛万氏和摄政王王妃发生了冲突,动了胎气,赶到后二人看到楚寒烟就跟看到仇人一样,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万夫人眼眶通红:“楚寒烟,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如果我女儿和外孙今日有任何闪失,我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薛夫人蹙眉对身后的大夫、稳婆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夫人看看。”
“是。”
妇科圣手和稳婆们介入,硬生生将薛万氏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来,她们正欲解释,就被万夫人狠狠甩了几巴掌。
“护主不利!要你们何用!来人!把这些家伙都压下去!”
“是!”
“万夫人,老夫人,你们听奴婢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拖出去打死!”
说打死的时候,万夫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楚寒烟,气得岱鸢等人脸色铁青。
“小姐,这些人如此不讲理,我们何必帮他们?我们走!”
“就是!小姐,我们回府!何必受这些窝囊气!”
楚寒烟笑了笑,道:“还没让她们给本小姐下跪道前,走什么走?”
今天若不把这个事情完完整整地解决了,日后就更说不清了。
她还给薛万氏把过脉,情况并不复杂,应该能顺利生产。
果不其然,妇科圣手们也是这样回禀的两位夫人,一时之间众人皆是心中大定。
定下了之后就是轮到对楚寒烟发难的时候!
万夫人眼神冷得如同寒冰,阴冷又怨毒道:“楚寒烟,你为何要将热水壶砸向我女儿恫吓她?你明明知道她是个孕妇!你此举是不是想害死她,想取代她?”
楚寒烟淡淡道:“掌柜的,你来说。”
“啊?是……”掌柜的硬着头皮如实禀告,“万夫人,薛夫人,是薛少夫人先向王妃泼得热水,被王妃的护卫挡了回来,少夫人这才被自己丢的壶吓了一跳……”自作自受的!
后面几个字掌柜的没胆量说。
万夫人一愣:“我儿为何无缘无故泼你?定是你欺人太甚!你自己不知检点,日日伪装成男子在外勾三搭四,不伦不类!”
“亲家母,你少说一句。”薛夫人轻声提醒。
“为什么少说?”万夫人怒斥,“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夫人虽然文雅但也不是软柿子,否则也不可能养出薛绍礼这样的人,她当即道:“亲家母,现在事情真相还未水落石出你就随意给绍礼定罪怕是不妥。”
“还要什么水落石出?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事实!”
楚寒烟算是明白为何这薛万氏如此嚣张、如此目中无人了,只因为她有一个更嚣张的、更目中无人的母亲。
“呵呵。”楚寒烟冷嗤一声,道,“重兰,这等狗嘴吐不出象牙之人,给本王妃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