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越哭越伤心,楚承曦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孩子如此简单,他还是她和这个世界的纽带,是她最初的真实。
最初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他用小小的手一点点抓住她的灵魂,让她有了归属感。
所以为了他,她可以理所当然地霸占着凤九的身体,名正言顺欺骗凤无眠的爱情,欺骗楚墨池的亲情,欺骗师父的维护等等。
而今她的宝贝已经长大了,这谎言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凤无眠并不知道楚寒烟的挣扎,还以为她哭得这么伤心只是舍不得孩子,便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不断亲吻她的发顶,以此表达自己的心疼。
楚寒烟的心乱作一团,直到有人轻轻拉扯她的手。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十七担心她,正目光焦虑看着她,但小家伙组织了半天语言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终于,在楚寒烟鼓励的目光下,小十七结结巴巴道:“娘亲……别难过……”
楚寒烟一愣,她想说自己不是你的娘亲,但这称呼肯定是他和楚承曦学的。
凤无眠眉头一拧:“十七皇子,不能乱叫。”
小十七委屈瘪了瘪嘴,小心翼翼朝楚寒烟身后躲了躲,楚寒烟瞪凤无眠道:“娘亲就娘亲,我做他干娘还不行吗?”
凤无眠心道,你若是干娘那我不就是干爹了?
那我们不就和齐文帝称兄道弟了?
咦,等等,这样似乎也不错呢。
凤无眠:“嗯,干娘就干娘,也不错。”
一旁的楚墨池:“……”两个小崽子,想造反?生生拉得和他平辈了也没有?
楚寒烟见自家老爹脸都黑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将小十七抱起来,对凤无眠道:“回了,晚点去问问皇上,这个干娘可还行。”
楚墨池:“……”
……
因为有小十七在,孩子们离开的苦闷并未影响楚寒烟太久。
从前楚寒烟只是觉得小十七聪明,等她真正开始指导小十七功课之后她才明白小十七何止是聪明,他简直是一个天才,又或者说是变态!!
这种才华不仅仅是在学习上,更是在各种道理和学科之上。
楚寒烟于是乎全心全意投入了小十七的教导中,让凤无眠吃了一缸子老醋,愣是说自己到处疼,疼了好几天。
最后楚寒烟一巴掌呼在他身上,治好了这哼哼症。
是日,齐文帝给楚寒烟颁了一道圣旨,当然不是让楚寒烟做小十七的干娘这种荒唐的事情,而是册封楚寒烟为御师。
不属于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和太子太傅之流,也不是当初楚寒烟教导姜望的那种“幕僚”关系,而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师。
从这之后,楚寒烟就让小十七喊自己“先生”,最初小十七还习惯,但几天之后就能红着脸喊先生了。
楚寒烟做了小十七的先生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带小十七进宫,去见齐文帝。
齐文帝因为愧对这个儿子,几次见面都有些不知所措,每每对上他纯真的眸子,齐文帝都会想起过去的无情。
但不得不说,父子就是父子,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这日,楚寒烟让小十七去御花园玩,又特意摆了一盘棋请来了齐文帝,笑眯眯道:“皇上,下一把如何?”
齐文帝:“……”不,朕不想跟你们父女下棋,哪一个都不想!
上次楚墨池从他这赢走了好多年的俸禄,而今想想都肉痛。
似乎是看穿了齐文帝的想法,楚寒烟体贴道:“不赌钱。”
齐文帝:“朕是心疼那点银两的人吗?来!”
楚寒烟笑,将齐文帝杀了个落花流水。
自从上次和晋帝一战后,楚寒烟棋艺精进了不少,可怜的齐文帝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齐文帝嘴角一抽,耍赖道:“不下了,你有话说话。”
楚寒烟笑眯眯道:“没什么,小十七可爱吗?”
“可爱。”齐文帝坦率道,“有你教导他,朕很放心。”
楚寒烟当场就黑了脸:“皇上,只要您接受手术,您日后可以自己教导他,什么都比不上父爱。”
齐文帝轻笑道:“你不必再劝朕了,朕心里有数。”
楚寒烟还想说什么,凯公公忽然来报:“皇上,楚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是。”
一袭明黄太子袍的姜望牵着姜非缓缓从远处周来,姜非因为身形较为矮小,脚尖垫得辛苦,远远看到楚寒烟后他猛得挥开姜望的手,如同倦鸟归巢般冲向楚寒烟。
“先生!”
小孩儿的声音脆生生的,让齐文帝和姜望都吃了一惊。
齐文帝是因为小十七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开口说话,姜望是因为……“先生”这个词汇已经不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姜望眼神微沉,拱手道:“参见父皇。”
“免礼,坐。”
姜望直起身躯,对楚寒烟温柔笑道:“先生,许久不见了。”
姜非一听大哥也喊先生“先生”,小嘴立即瘪了起来。
别看他人儿小小的,脾气倒是不小。
楚寒烟哭笑不得拍拍小十七的脑袋,道:“太子殿下,这声先生民女怕是承担不起。”
姜望笑笑,撩起袍角落座,目光落在棋盘上,笑道:“楚小姐的棋艺又精进了。”
楚寒烟颔首:“那都要多得晋帝。”
说起晋帝,万寿节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回了大晋,一是要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晋帝一走,其他各国的使者也没停留,原本热热闹闹的帝都一下就安静了下去。
也亏得晋帝走得早,否则楚寒烟一定要问问当初为何替李碧玉打掩护?
万寿宴上,李碧玉将千日醉的解药倒在了香炉中,晋帝一定看到了,否则也不会替她遮挡。
到底是有牵连,还是一时兴起?
楚寒烟品了一口香茗,终于将压在心底的疑问提了出来:“太子殿下,前两日有人在东宫发现了一位侍女,说和我生得十分相似,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齐文帝眉心一蹙,冷冷道:“怎么回事?”姜望不是答应他要处理干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