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被刺客们拎着飞速前行,跌宕起伏间,白素心感觉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了一起,吐得天昏地暗,痛苦异常,可刺客们仿佛没看见,任由污秽沾满了她的衣衫,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等白素心双脚终于落在夯实的地面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白素心软软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道:“肚子疼……我的肚子好疼……救救我……”
无人应答,白素心心中发慌,拔高了自己的声音。
“我说我肚子疼!你们没听到吗?我肚子里的可是大齐太子的长子!是这个国家的皇嗣!!”
刺客们早已离开,留下白素心一人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哀哀求救。
“救命……救命啊……快回来……”
“我肚子里的可是太子的孩子!是太子的孩子……”
“救命啊……”
依旧无人应答。
她被骗了!
白素心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些人不是明沁公主留下来的吗?为什么要害她!
不,她不能就这样等死!
她要回去!
楚寒烟杀了齐文帝,姜望一定非常的脆弱,他需要她,这是她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的机会!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活!
这可是大齐未来皇上的长子,是大齐的未来的太子殿下!
白素心狠狠咬牙,硬生生承受剧痛爬了起来,她慢慢挪出这偏僻破旧的小茅屋,入目是浓浓的一片迷雾。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她一脚深一脚浅,踩着泥泞的小道前进。
道路上的碎石以及尖锐的枝丫划破了她的脚心、双腿,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点点朝着上下走去。
然而没走多久,白素心腹中的疼痛愈演愈烈,比山野间的浓雾更潮湿的,是她双腿之间潺潺流出的、猩红的血液。
“不!!”
这个孩子是白素心的命!是白素心的一切!她疯了一样拼命拦住血液下流,然而什么都阻止不了,它们从指缝将淌下,滴答滴答,沾湿了她的裙摆以及来时的路。
“嗷呜……”
鲜血是刺激野兽的利器!
哪怕雨水也阻挡不了野兽们觅食的欲望!
这忽然出现的狼啸吓得白素心一个哆嗦,不敢再自艾自怜,更不敢再停留,而是忍着剧痛一路前行。
“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身后,独属于野兽的腥臭之气平扑面而来,白素心甚至干不敢回头,拔腿狂奔。
下一刻,狼群围剿而上,头狼咬住她的脚踝狠狠往下一拽。
“咚……”
“啊啊啊!!”
白素心吃痛大喊,她奋力挣扎,狼的犬牙已经刺入了她的血肉里,用力撕扯掉了一块。
白素心痛得意志都模糊了,眼泪、鼻涕混合着血水和雨水,让整个山林都荒诞又可怖。
“救命!!救救我!!”
白素心歇斯底里的求救,狼群已经咬住了她的肩膀,撕咬间她就仿佛一块风中破布。
救命!
救命!
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白素心的求救,一队人马匆匆而至,为首的人正是禁军统领之一。
这统领果断下令:“先救人!”
“是!”
训练有素的禁军对上饥饿的狼群也不敢掉以轻心,经过几个回合才将狼群赶走,白素心正想说话,尖锐的利刃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去禀告太子殿下,人我们已经抓到了!”
“是!”
白素心缩了缩脖子,浑身上下都疼,脑海中想到只有姜望。
只要她看到了姜望,她就把握能说服姜望救自己。
禁军们如同拖死狗一样拖着白素心到了姜望面前,后者冷冷注视她,幽深刺骨的眸光让白素心打了个寒颤。
她捂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太子殿下……”
然而下一刻,姜望已果断抽到,将浑身的真气都灌注在刀剑之上,对准白素心的脖子重重劈来——
“噗嗤!!”
猩红的鲜血疯狂喷涌,瞬间四溅,离得近的人都被喷了一脸,可众人一声不吭,只纷纷跪下高呼“太子威武”!
白素心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姜望的脚边,至死那双圆瞪的凤眸之中都写满了错愕和惊骇……
为什么姜望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杀了她?
为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的啊……
姜望提起头“楚寒烟”的颅面上众人,幽幽道:“太医令可在?”
太医令磕头道:“老臣在……”
“楚寒烟精通易容之术,为了避免意外,你且看看这是不是楚寒烟本人。”
“是……”
太医令的心情复杂极了,细细检查一番后道:“回禀太子殿下,此人并未易容。”
“嗯。”姜望拽着“楚寒烟”的头颅高高提起,嗓音凛冽刺骨,“罪人楚寒烟已经伏法,全力最终楚墨池,不得有误!”
“是!”
……
燕京城,晋国临时驻地。
“回禀主子,楚寒烟已经伏法,是太子姜望亲自动手斩杀的。”
晋帝缓缓抬眸,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物,白袍清雅如仙,笑意却凝着凛冽:“他什么都没问?”
“没有。”
晋帝眉梢轻佻,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嗤笑道:“没想到啊,姜望竟然对楚寒烟存着这样的心思,难怪你们和白素心接触他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晓得,这个孝子将来想起齐文帝之死到底会不会心虚呢?”
玄雷不大懂,疑惑地看着晋帝,后者微微一笑,心情颇佳的替玄雷解惑。
“大齐皇宫之中有御龙卫、暗龙卫以及禁军,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你就没想过为何你的属下们能蛰伏如此之久而未被发现解?”
玄雷憨憨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因为他们厉害啊。”
晋帝:“……”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手下脸皮颇厚啊?“他们便厉害只是其一,其二是姜望的人在替你们打掩护。”
玄雷愣住了:“大齐太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叛国之罪吗?”
晋帝莞尔:“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早先朕不确定,但而今朕确定了,他的目的和朕一样,都是想要楚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