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三人见这小孩儿、小胖蛊都如此高兴,到底还是没开口打击他们,甚至还违心夸奖了两句。
楚寒烟:“好看。”
凤无眠:“威武。”
巫峄山:“……”这二人,睁眼说瞎话的技能一样一样的,还说没一腿?
楚承曦骄傲道:“在等小龙破茧的时候,我将蛊圣留下的书籍都看了一遍,受益匪浅。”
巫峄山抓住机会夸自家小崽子:“曦儿可真棒!”
“但有一个我看不懂。”
“什么?”
“喏。”
楚承曦拿出一本册子,吓得巫峄山当场喊出来。
“胡闹!圣人书怎么能随便拿出来?”
“但这里面的我看不懂啊,不如师父看看。”
“有何不懂?”
“蛊圣炼蛊是为了驱使蛊虫造福百姓,但这本书中的东西却奇奇怪怪的。”
拿都拿出来了,巫峄山又不能让楚承曦再放回去,他只能无奈接过如册子,获至宝般打开。
“咦,这并不是圣人的字啊?”
小家伙附和颔首:“对,我是在一个机关后面发现它的,这里面的字和其他书里面的都不一样,内容也相差甚远,宛若天与地般。而且机关后的洞穴穴壁上还有字,只是我太矮了看不清楚,师父可要进去看看?”
巫峄山摇头笑道:“除了金龙蛊的‘所有者’,任何人进入其中都会被王蛊群攻击的,还有,你这小人儿,天与地是否夸张了些?”
楚承曦满脸严肃:“真的,就好像一个在教我救人,一个在教我杀人。”
“什么?”
巫峄山脸上笑意一沉,连忙细细研究册子,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巫峄山的神色却从最初的尊敬、忐忑慢慢变成了震惊、愤怒,最终他猛得将书卷起放入怀中。
“不可能……事情怎会这般呢?”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曦儿,你可看清了穴壁上的字?”
“徒儿太矮了看不到。”
“该死的……”巫峄山焦躁不已,只是他若贸然闯入蛊圣之墓就是给王蛊们送菜啊!
就在此时,巫峄山肩膀上悄然一动,他猛得回头便对上金龙蛊漂亮的金色眸子。
楚承曦:“师父,小龙说它送你进去。”
巫峄山心下大喜:“当真?”
“嗯。”
“好!”
巫峄山深吸一口气,一头扎入了蛊圣之墓。
半个时辰之后巫峄山恍恍惚惚走了出来,口中喃喃:“快……回秀水楼!”
哪怕在面对蛊虫围剿时巫峄山也不曾这般失魂落魄,楚寒烟惊讶道:“前辈,这本书和洞穴穴壁上到底记载了什么?”
“当年蛊乱的真相!快!不要耽搁!”
凤无眠一把抄起小家伙夹在怀中,三人运起轻功飞速赶回秀水楼,但即使如此,他们回到秀水楼下也已是深夜。
四周静谧无声,就连虫鸣也无,只有潺潺水声淌过,愈发清冷骇人。
“怎么回事?人呢?”楚寒烟高喊,“岱鸢!凤一!王先生!”
无人应答,只有持续不断的回音回荡,巫峄山则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奔去,目标正是西泽大寨。
“前辈,秀水楼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大家人呢?”
“在西泽大寨。”
西泽大寨距离秀水楼并不远,一行人拼尽全力终于在下半夜赶到,和静谧无声的秀水楼不同,这大寨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作为先天高手,凤无眠立即察觉出异常之处:“别靠近,里面都是埋伏。”
“是西泽大寨的人?”
“不,还有许多训练有素的高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军队。”
“军队?”
凤无眠点头,眼神冰冷凝视前方:“显然贸然进入只是自投罗网。”
“我去!”巫峄山攥紧拳头,“你们切在此处等待。”
楚寒烟、楚承曦同时开口。
“前辈!太危险了!”
“师父!你不能一个人去!”
巫峄山咬牙道:“这场持续了数百年的恩怨,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言罢,巫峄山整理长衫,大步流星走向西泽大寨。
大寨上有人驻守,远远就发现了巫峄山并立即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
一短三长,代表目标终于出现。
黑暗之中,楚寒烟遥遥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来人手持拐杖,仿佛是将行就木的老人在走动,身上发出腐朽和溃烂的声音。
只是等那人完全站在火焰之下后,人们又会差异于她的年轻。
她也是一袭火红的长裙,宛若嫁衣般精致,头发乌黑柔亮,眸子宛若琉璃般晶莹剔透,但美则美矣,其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冰冷、幽冷、晦涩……
仿若沉浸在深海之中的孤石,早已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苦难。
这红衣女子和花箴言长得十分相似,若硬要说便是她比花箴言要温柔些。
但这仅仅只是假象,在她的注视之中,巫峄山甚至有种被沉淀数百年的怪物包围的恐惧。
“你终于来了?将蛊圣埙交出来,我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她的嗓音十分干枯刺耳,一下下宛若随时都会破碎。
“我秀水楼的人呢?”
女子轻轻抬起拐杖点了点,西泽大寨的外墙轰然倒下,叫巫峄山得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一座座牢笼困住了秀水楼的所有人,那都是就他所熟悉的南疆子民,而牢笼之外是一排排手持长刀的黑衣人,他们姿态威武、杀意凛凛,显然便是凤无眠所说的“军队”。
在看清巫峄山的身影后,笼中南疆百姓撕心裂肺地大喊。
“王!”
“王!您快走!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她的实力深不可测,您不是她的对手!”
巫峄山深吸一口气道:“你想要蛊圣埙,我可以给你,但无论你信还是不信,当年花家覆灭是咎由自取。”
“狗屁!”女子勃然大怒,双眸圆瞪,而口中却不断淌下鲜血,叫她身边的人大惊失色立即上前搀扶。
有人给女子喂了一颗丹药,幽幽道:“老前辈,您的身体大不如前,不可动怒啊。”
红衣女子一把拨开此人的手,死死盯着巫峄山:“好好好,不亏是他巫侠客的后人,一样无耻,一样卑鄙!给老身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