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
天地灵气集中之地,因为温度、湿度、高度等都合适且人迹罕见,这里一直都是各种灵药生长的天堂。
昆仑上的长生门便是常年扎根在皑皑昆仑上的神秘宗门,他们如同昆仑的风雪一样莫测飘渺,让江湖中人敬畏、敬仰、忌惮。
但说白了,长生门虽然不理世俗之事但到底不是超脱凡尘的仙人,更粗鄙些,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要吃喝拉撒睡,故而长生门也需要钱财这等俗物。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长生门便会来江湖举行一次药草、药物的拍卖会,用以换些钱财等“身外物”回去,而上次拍卖会出售的药物中就包括九仙膏。
绝大部分的九仙膏都被财大气粗的唐灭拿下了,而其中一罐却落入了一个名为楚寒的男子手中。
并非唐灭抢不过那楚寒,而是楚寒此人太狡猾,用了手段愣是将九仙膏夺走。
直到现在唐灭也忘不了男子那张扬大笑踏焰而去的身影,洒脱又俊逸,如同那一日山庄中燃起的火焰。
楚寒烟、楚寒烟……
楚寒、楚寒……
原来这竟是同一个人。
一字之差,男女之别,却同样令人震惊。
“呵呵,原来如此啊……”
“什么原来如此。”
“哈。”
听着唐灭的笑声,唐烬终于回过神来,瞪眼道:“大哥,您是说……楚寒烟就是楚寒?这……不可能吧,两个人的身形和气质完全不一样啊?楚寒烟虽然生得高,但和楚寒的体型还是有差距的。”
“不会错的,”唐灭莞尔,“他们定然就是同一人,楚寒烟乃魁仙老翁的高徒,十分擅长易容术。别说改变体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哪怕是年龄、性别,也是轻易改变的。”
唐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楚寒烟还敢在神龙岛呆这么久,也不怕我们找她麻烦?”
唐灭垂眸道:“只怕她早就忘了我们是谁。”
楚寒烟可是烈火,所过之处都能留下深深的烙印,可是火的张扬,火的炽烈,注定了她不会留意那些被她照亮的每一个路人。
唐烬心中堵得慌,自己对楚寒烟如此“记仇”,她却早已将他们抛诸脑后,这感觉怪别扭的。
“大哥,那我们和楚寒烟的交易还做么?”
“做,为什么不做?”唐灭抬眸道,“当初楚寒烟虽然抢走了一罐九仙膏却也留下了不啻于它的贵重药材作为交换,一定要说起来,我们也未必吃亏。”
楚寒烟虽然用计夺走了九仙膏,却还了他们一块太岁。
这太岁虽然并不少见,但上千年的太岁却十分罕有。
从这件事上便能知道楚寒烟并非不讲信誉之辈。
唐烬还是有些踌躇:“可是造船术太重要了,万一楚寒烟得了它之后对我们心怀不轨呢?”
唐灭眼中划过寒芒:“那我们也并非坐以待毙的窝囊废。有了抗旱耐光的农作物还有了司南,神龙岛的版图便能一步步扩大,此乃天赐良机。”
唐烬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楚寒烟太妖异了!
无论是旁人口中的传说,还是他亲眼见过的本人,都有让人心悦诚服的智慧和本领。
若将造船术交给楚寒烟,相信不出几年大齐的造船术甚至会超过他们神龙岛。
唐烬左思右想,忽然双眸一亮,道:“大哥,您看这样成不成?我们将造船术教给楚承曦,不准楚承曦用纸和笔来记录,最后他能学会多少便让他带多少回大齐。如此一来,我们信守了承诺也完成了约定,至于大齐能掌握多少这就看他们的命了。
而且楚承曦想要掌握造船术就要常年留在神龙岛,那他就是一个变相的人质,只要楚承曦还在,难道楚寒烟会不全力医治小妹?会不尽心帮助我们拓展新作物吗?”
唐灭陷入沉思,唐烬不断规劝。
“大哥,这可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啊!”
“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大哥,我们并没有背信弃义,我们只是钻了一个缝子罢了。”
唐灭摆摆手:“你先退下吧。”
“大哥。”
“退下。”
唐烬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留下唐烬坐在已经黯淡下来的室内沉沉思索。
他的眼前不断闪过楚寒烟的神情,或冷静、或从容、或果断、或杀伐、或睿智、或温柔……
不得不说,楚寒烟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而楚寒烟的身后还有凤无眠这等战力深不可测的人,还有整个大齐维护和支持,若不对她多加设防,万一她另有所图,哪怕是神龙岛也未必能抵挡。
和楚寒烟合作乃与虎谋皮,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而且若楚承曦要学会造船术,没个十年八年估计也无法学成,那这些日子里,他们是不是就能经常碰面了?
最终,唐灭做下了决定。
翌日,楚承曦刚起床便被请到了书房。
书房内放着一张十分恢宏、精密切复杂的机械图,这就是神龙岛的船只构建图。
神龙岛的船之所以强度、速度和掌控度都比一般船只高,是因为神龙岛先辈们一代又一代的累计和实践。
无数先烈的心血都凝结成了这么一张图纸,这毫无疑问是神龙岛的至宝。
楚承曦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小脸紧绷,恭敬行了一礼,道:“敢问岛主,而今大齐和神龙岛的合作还未正式达成,您将船只构建图给晚辈看是为了什么呢?”
唐灭一直都在盯着楚承曦的神情,都说三岁看老,楚承曦不过七岁,就算再老练、再聪明也逃不他的法眼。
他是否是个好的,他一眼就能看穿。
但是方才楚承曦的眼神之中没有贪婪和急切,坦坦荡荡的,和当时从他手中将九仙膏抢走的青年如出一辙。
不愧是楚寒烟的儿子,和她一样让人欣赏。
“这就是我们神龙岛的镇岛之宝,我神龙岛和你大齐的合作已是铁板钉钉,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你就来学习造船术吧。”
楚承曦一愣:“您说由我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