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家小姐写的方子?”公孙无恙拿着岑月递过来的药方看了看,一双桃花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看药方上面写了些什么。
岑月点头,“这两张药方上的药材,小姐急用。还请公孙掌柜尽快安排人抓药。”
公孙无恙在圣心阁楼呆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懂医理,且他也算是元初的半个徒弟,所以,医术并不差。他眯着眼,瞧了一瞬秦翘开的药方,“这药方,是用来治二次中风的?”
岑月点头,催促道,“是的。还请公孙掌柜的快些命人抓药。”
“有点意思。”公孙无恙笑眯眯的将药方交给了药仆,“按照方子中需要的药材,尽快备药。”
岑月很快从一品药铺抓好了药交给了秦府的管家,管家拿到药材后不敢耽搁,迅速的爬上了马车,往秦府方向赶。
而这段时间秦翘一直在给秦老夫人按摩,疏通筋骨。等秦府管家将药材提了回来,秦翘吩咐花嬷嬷去煎药,并将另外一张方子的药材,用来熬煮热水,给秦老夫人泡药浴。
秦翘从宫里出来,便一直呆在秦老夫人的院子中,从早到晚,忙了整整一日,她才得空,能回自己的院子休息片刻。
这一整日的时间,秦翘不停的给秦老夫人按摩,并教花嬷嬷要如何给秦老夫人按摩。药浴之前,她又替秦老夫人施针,针施完毕,她又等着秦老夫人药浴出来,亲自喂秦老夫人喝下药,这才离开。
她做的这一切,花嬷嬷看在眼里,对秦翘越发的敬重和敬爱。而王氏和李氏,全程在一旁看着,根本就帮不上忙。这二人,因为秦翘的事情,对秦老夫人多少有些埋怨,心底本就不愿意侍候秦老夫人。
见秦翘事事亲为,她们心底不知道多高兴。
最后还是花嬷嬷和秦筝看不过去,让秦翘先去休息,等秦老夫人醒来,她们再去通知她。
秦翘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暗。她昨日就没有睡好,今天又忙了一日,又累又饿。好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面,还有两个曾经侍候过她母亲的婢女,两个嬷嬷心疼她,快速的准备了吃的,并侍候秦翘沐浴更衣,让她好好的休息。
接下来的几日,秦翘每日都要去给秦老夫人按摩,施针,盯着她泡药浴,然后喝汤药。三日的时间过去,秦老夫人依旧未醒,王氏和李氏心里很是着急和担心。
“秦翘,你到底能不能治好你外祖母?”李氏着急上火的问。
如今尚未出阁的姑娘,也只有她房中的秦筝了。若是秦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秦筝可就直接被拖累,变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满京城的青年才俊,还有谁愿意娶秦筝?
王氏则道,“秦翘,你外祖母是因为你才会二次中风的,你要是治不好她,你和摄政王的婚事,也会因此耽误。那摄政王今年可二十有六了,可等不起你三年的时间。”
王氏和李氏吵吵嚷嚷的时候,床上的秦老夫人喉咙里忽然发出‘咳咳’声音,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瞪向王氏和李氏。
秦老夫人病了好久日,这几日都是用汤药续命的,忽然睁开眼瞪着人,还真的有些吓人。王氏和李氏平时里本就有些怕秦老夫人,被她这么一瞪,当即吓得尖叫起来,躲到了花嬷嬷身后。
“诈、诈尸了!”李氏一个没有控制住,颤抖着声音叫了出来。
闻言,花嬷嬷怒了。她从王氏和李氏的身前移开,“两位夫人,老夫人还活着呢!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
秦筝也因为自己母亲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羞愧,她看了自己的母亲李氏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李氏也发现自己失言,捏紧自己手中的帕子,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
但是,没有人想要听她说话。
因为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回了忽然睁开眼的秦老夫人身上。
秦翘走到床边,伸手探上了秦老夫人的脉搏,秦老夫人着急的看着秦翘,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喉咙里却仿佛卡着什么东西一般,发出‘咳咳咳’的声音,根本就与不成调。
“外祖母,你别着急,咱们慢慢来。”秦翘伸手拍了拍秦老夫人的手背,然后她扭头看向王氏和李氏,目光微冷,“外祖母刚刚醒来,不能受到外界的刺激,你们若想外祖母更快的好起来,这几日最好不要再说出什么刺激她的话来。”
“我们才没有……”王氏和李氏想要为自己辩解,秦筝立即伸手拉住了李氏的手,并对着王氏摇头,“大伯母,咱们借一步说话。”
秦翘没有追究秦老夫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二次中风的,但府中的人却十分清楚,秦老夫人是被两个老爷和夫人给气得直接晕过去的。
秦筝带着王氏和李氏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花嬷嬷和草菇以及秦翘。秦老夫人紧紧的抓住秦翘的手,不让秦翘离开。她二次中风,想要恢复到之前一般正常说话,十分困难。
就如此时,她虽然醒过来了,却歪着嘴,连手都是不正常的弯着。她长满老人斑的枯瘦的手十分用力的拽着秦翘,但只要秦翘稍微用力,就能挣脱开她,她其实并没有使上多大的力气。
秦老夫人没有放弃,她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歪着的嘴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一个名字。
花嬷嬷从秦老夫人嫁进秦府开始就照顾秦老夫人,对秦老夫人的十分的了解,知道秦老夫人心里最惦记的就是秦湘,于是她试探着问,“老夫人是想要说小姐的名字吗?秦湘?”
秦老夫人用力点头,然后继续用力的说着一个字。秦翘认真的辨认着她的唇形,“外祖母说的是玉吗?”
秦老夫人再次用力的点头。
秦翘的身上的确有一块玉佩,是她母亲临终之前,交给师父的。这块玉佩,倒不是贺太妃当年同秦湘定下约定时候的信物,而是一尊暗红色的貔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