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秦翘的身边立着两个木偶人,一个帮秦翘擦汗,一个帮秦翘递手术用具。偶尔,秦翘出声吩咐它们做事,它们也能做得十分的精准。
这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人?不可能!刚刚他亲眼见到秦翘一个人进去的。那么,是鬼吗?
秦翘的动作很快,几乎他眨眼的一瞬间,她手中的工具又换了一把,然后便见她十分认真的,在那一团红色的东西里面翻找。
萧北七眼力惊人,他看了片刻,忽然觉得有些不适。
他猛地退后一步,饶是他常年征战,见过不少断手断脚的死人,见到如此情形,还是有些忍不住反胃。
手术室内,秦翘认真的给公孙流做着手术,并未发现外面的情况。
因为要给公孙流做开颅手术的原因,连小白蛇都不曾带进来。如果此时小白蛇在她身边,定然会发现外面的偷看者。
手术依旧在紧张的进行着,外面的萧北七脸色却有些不太好。
梁笙见他异状,立即上前询问,“主子,里面情况如何?”
萧北七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半响,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将这个洞口封起来,不要让王妃发现了。”
他一直知道秦翘有秘密,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秘密。在她身边,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木偶人,真的是木偶人吗?她怎么带进去的?
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峰紧紧的蹙着,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
梁笙看萧北七一眼,默默的退后,没有再多嘴。
足足两个半时辰,手术室的门打开,秦翘的身后,并没有出现手术室里的两个木偶人。
萧北七的心情没来由的沉了下去。他看见秦翘脸上已经没有戴他刚刚瞧见的奇怪东西,就连脸上的蓝色面巾,她都摘了下来。
只见她脸色有些疲惫的苍白,唇角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变得干裂。
“王妃,草民父亲……如何了?”公孙远第一个冲了上去,抓着秦翘的手臂问道。
在他抓住秦翘手臂的那一刻,萧北七已经上前一步,扫开了公孙远的手,伸手将秦翘揽了过来。
只听他柔声对秦翘说道,“可是站了许久?脚累不累?疼不疼?”
虽然秦翘的秘密惊到了他,却并不是因为秦翘的秘密太过神秘且有点不可思议。而是觉得,身怀着这种秘密的秦翘,一下子离他变得遥远起来。
他们是夫妻,本以为已经是很近的距离。却忽然多出了这么个不可控的秘密。
是的。因为秦翘身边出现的木偶人,是他没有见过,也无法理解的。所以,心中才害怕。他害怕有一天,秦翘会忽然消失不见……
所以,他将秦翘紧紧的揽入怀中。
这一刻,他有多紧张和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被忽视的公孙远愣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关注点,会不会不太一样?他父亲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啊?
秦翘却伸手抵住了萧北七,“我身上血腥味有点重,你暂时不要靠近我。”
“无妨。”萧北七将秦翘的手拉开,强势的将她圈入怀中,一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公孙远进手术室也不是,追上萧北七和秦翘也不是,“哎,王爷,王妃,草民的父亲……”
“他的手术很成功。不过,暂时不要移动他,让他先在手术室休息。你可以先进去看看他。但他现在不会醒来,要在三天后才能醒过来。”秦翘说道。
“好,好!”公孙远喜极而泣,也顾不上秦翘被萧北七给抱走了,转身就冲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秦翘只做了简单的清理,将不能暴露的东西,纷纷都收入了系统。留下的这些,都是能够被公孙远瞧见的。
于是,公孙远一冲进手术室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公孙流做开颅手术流下的鲜血通过引血槽引入了下面的一个木桶里面……公孙远看了一眼木桶里面的鲜血,忽然就觉得头晕。
“公子。”侍候公孙流的两个小厮立即上前扶住了公孙远。
做手术前,秦翘对公孙流身边的两个小厮做过培训,所以两个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还算淡定。公孙流虽然也有所了解,但是真的亲眼所见,还是有些受不住。
就是萧北七这种上过战场的杀将,见到秦翘动手术的场面,都会觉得不太舒服。何况是公孙远这个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富家公子?
因为秦翘特意交代过,公孙流手术后不能见太多人,避免细菌感染。虽然几个人都不太懂什么叫细菌,但还是与公孙流保持了一定距离。
公孙远瞧见公孙流胸口上的起伏,以及头上包裹着的厚厚一层白纱,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妃娘娘说手术成功并不代表过了危险期,老爷若能在三日后顺利醒来,才算手术真的成功了。”有个小厮提醒道。
公孙远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将这手术室收拾一下吧!避免滋生细菌。”
话虽如此,公孙流做完开颅手术后还活着,就是个奇迹。因此,公孙远对秦翘的医术更加有信心了。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三日后一定能醒来,因为有秦翘在。
“王妃娘娘可真是活神仙啊!”公孙远感叹了一句。
两个小厮也十分认同。当今天下,能给人做开颅手术,且做完后,人还活着在喘气的,也就秦翘能做到了。
而秦翘被萧北七抱走以后,直奔主帅帐篷。
萧北七将秦翘放在凳子上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秦翘也不客气,抱着杯子就喝,她实在是太渴了。
等她喝完一杯,她又将杯子递给了萧北七。
萧北七又给她倒了一杯。
二人如此反复多次,秦翘总算解了渴。
萧北七放下手中的水壶,吩咐华芝准备热水,给秦翘沐浴更衣。然后他搬了一张凳子在秦翘身边坐下,伸手将秦翘的双手握在手里。
秦翘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一双手捂在手套里面,早就发白了。不仅白得可怕,还十分的冷。
萧北七捂着秦翘的手,低头哈了一口气,给她暖手。
“还冷吗?”他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