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岭城城主府内。
拓跋项和军中众位主将正在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他的副将罗广也在一旁听着。
“大将军,萧北七如此快撤了兵,可是其中有诈?”有位主将说道。
这也真是拓跋项担心的地方。
“派人出去打探一番,萧北七是不是真的退兵了。”拓跋项说完,罗广立即领命,“末将愿意带人前往。”
拓跋项点了点头,罗广立即退了出去,准备点兵出城打探一番。
这时,有其他的主将说道,“可是大将军,即便萧北七退兵,对咱们来说也并非长久之计。毕竟,这里是南燕的国土,并非大荣的国土。我军的粮草已经告急……”
“末将以为还是催朝廷尽快补给军粮才是长久之计。”
拓跋项面色一沉,这位说话的将军立即闭了嘴。拓跋项自然清楚,催朝廷补给军粮才是长久之计。但是此一战,是太子授意。皇上和三皇子并不赞成。
如今皇上正在打压太子,太子如今在朝中也是处处受制,想要补给三十万大军的军粮谈何容易。
更何况,今年大荣境内几个地方遭了旱灾,粮食本就欠收。
南燕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即便偶有遭遇灾难的区域,国库也有银子赈灾,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南燕是农业大国,粮食充足。而大荣国是牧业大国,农业因地理位置原因,产值并不高。
如果能够和南燕互通商贸,两国之间粮食和牲畜互通,自然能够解决大荣国粮食不够吃的问题。
但是,大荣国太子百里沐认为,互通商贸并非长久之计,大荣国仍然处于弱势。而且,南燕占了地理优势可以自给自足,互通商贸方面,都是大荣国用更多的牛羊才能换回少量的粮食。
如此不平等互惠的通商,长久以来,对大荣国的发展自然不利。所以,大荣国太子主张宣战,靠武力征服南燕。
大荣国一直处于劣势,就是因为不占地理优势。只要大荣国攻破南燕过门,接管南燕的土地,大荣国的百姓也能在南燕的土地上种出高产量的粮食。
而大荣国的皇帝和三皇子则不主张开战,因为大荣国穷,不仅没有粮食,银子也少。且南燕虽然皇帝年幼登基,动荡了几年。但有萧北七在,将周边几个蠢蠢欲动的国家都打得心服口服。
南燕国力强盛,又有萧北七在,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未免伤及国之根本,让大荣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大荣国皇帝和三皇子主张能和南燕互通商贸,平等互惠。但是,百里沐一再派兵挑衅南燕边境,两国之间根本无法真的做到互通商贸,平等互惠。
且大荣国除了牧业,还有其他可以互惠通商的地方,比如战马。但是,战马是大荣国最有利的优势,不到真的和南燕谈判的时候,这种好处是绝对不能拿出来的谈的。
此时,大荣国内,两方势力正在交战。皇上和三皇子主张退兵,太子则坚持要一站到底。不管是多占领南燕几座城池,还是最终攻到南燕京城,灭了南燕,都需要大荣国举国之力的支持。
两方僵持的结局,就是拓跋项远攻南燕,后方军粮补给不及时。如果拓跋项继续带兵深入南燕,后方粮食无法按时补给,大荣国的士兵如何有体力继续和南燕士兵交战?
罗广带人出去探查,很快带回来消息。
此时议事大厅内只有拓跋项一人,其他主将已经离开。
“元帅,萧北七真的已经撤兵了,东西都带走了。”罗广对拓跋项说道。
拓跋项看着大厅内的地形图,眉峰紧锁。
罗广上前小声询问,“元帅,接下来要怎么办?可是要继续深入?”
拓跋项带兵攻下了两座城池,但这两座城池,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了,只留下老弱病残。就是粮食,也剩下不过。搜罗回来的粮食,都不够大荣大军吃一个月。
“当然要继续。”拓跋项看着南燕的地形图,沉声说道。
罗广迟疑的道,“可是,如今朝廷并没有及时补给粮食。就连咱们攻下的两座城池,朝廷都没有派人和派兵过来接收。如果我们的大军继续深入,这两座城池就不得不留下士兵留守。”
“如此一来,我们的兵力会越来越少。如果,将人都带走……万一被萧北七从背后包抄,将咱们困死,咱们的大军只能活活被饿死。”
罗广说的这番话,也的确是拓跋项目前最担心的地方。
继续进攻固然能获得新的粮食,却也拉长了战线,后方补给不给,只会让大荣的士兵越来越疲惫,不利于远攻作战。
“元帅!”这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副将脸带喜色的跑了进来。
拓跋项抬头看向跑进来的副将,一脸威严的问道,“何事?”
“朝中补给的粮食和接手两座城池的人来了。”副将欢喜的说道。
闻言,罗广脸上也有了喜色,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继续进攻南燕了。
“皇上派了何人来接管这两座城池?”拓跋项问道。
副将原本欢喜的神色一僵,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三皇子。”
“三皇子?”罗广脸露震惊之色,并看向拓跋项,有些不安的道,“元帅……”
补给粮食的人不是太子的人,而是大荣国的三皇子。那只能说明,太子在京城肯定出事了。否则,这种事太子是绝对不允许三皇子插手进来的。
“三皇子人呢?”拓跋项问道。
“末将先行一步前来禀报,三皇子随后就到。”那副将的话刚刚说完,三皇子百里疾风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
“大元帅。”百里疾风推开议事厅的大门,他披着一件皮毛风衣,黑色的青丝在头顶和耳侧的位置各编了几股辫子,然后束在脑后,用来固定身后有点儿卷的青丝。
百里疾风虽是皇子,但皮肤黝黑且有点粗糙,却有着一种健康自然的俊美之感。此时,他就站在议事厅的大门口,含笑看着议事厅里的拓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