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征

回房间以后,关语安便向自己桃枝打听今日是什么日子,桃枝说今日十九,关语安垂着眼帘。

按着前世的记忆,再过几日,方滕应该就要出门远行了。

她记得当时方滕出门是要出征,日子就在半个月内。看来方滕很快就会来找自己和哥哥道别了。

方滕前世一直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显然是不会因为这次的出征栽跟头的,但因为前世,关语安决定送给方腾一样东西,但至于具体送什么,她也不知道。

貌似不经意地,关语安把玩着手中的荷包,问桃枝道:“桃枝呀,送给即将远行的人应该送什么礼物呢?”

桃枝脱口而出:“当然是送柳枝啊。柳同留,意味留下。”

“这个东西……”关语安叹气,算了还是自己想吧。

桃枝却像看出了她的疑惑,“郡主可是要送人礼物?”

“是啊。”继续叹气。

“那人是做什么的?”

“唔,带兵打仗。”

“嗯……可以送一副铠甲,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桃枝想了会儿道。

“铠甲……对了,父王的仓里不就有一副吗?”关语安大喜。

说到那副铠甲,其实还有一短故事呢。当年一指大师刘穆因为战火流落他乡,幸得秦王爷相救,为报答秦王爷的救命之恩,做了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送给秦王,现如今,这副铠甲正在他的秘密仓里。

几日后,关言平被小厮推着进了关语安的院子,院中摆设颇为精致,几个丫鬟正在侍弄花草,看见他连忙行礼。

挥了挥手,关语安正好在此时出来。

“方滕邀请我们午后一起出去游玩。”

关语安暗道“果然如此。”点头答应了。

习习微风拂过河面,不时泛起微微涟漪。河边柳枝随风舞动,路边野花也频频点头。

水上有怡红院的头牌姑娘歌唱,纤纤玉指在琴上跳跃。

水下有身披七彩衣的鲤鱼嬉戏,一圈一圈的气泡漾在水面上。

三人走在河边——一人坐着轮椅,一人推着他,还有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跟在旁边——正是关语安一行人。

三人一直沿着河走,走了许久许久。

“我要出征了。”方滕突然道。

“什么?!”关言平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他才回来不到三个月。“这么快?”

“嗯。”方滕心情颇有些复杂。

相比起关言平,关语安就显得镇定了许多,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走。

看着关语安,方滕突然勾唇一笑:“语儿,想不想哥哥?”

“想。”糯糯地声音。

“那哥哥回来后给你带糖吃好不好?”

“好。”

关言平翻了个白眼。

方滕离京的那日,正是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城门口,除了特意告了声假,携夫人来送儿子的方丞相,还有关氏兄妹。

丞相夫人眼中隐隐含有泪水,但为了保持仪态,她并没有哭出来,“儿,塞外不比京城,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和她比起来,方丞相就要冷静地多,跟儿子谈了几句后,点头称好。

关言平坐在轮椅上,一双手撑着脸,看见他们聊完后才招呼方滕过来,“这个给你。”原来是一双金银钩织而成的手套。

“这可是皇宫里出来的东西,你打战之时戴上,再锋利的剑也穿不过手掌!要不是看你是出征,我才不会给你。”语气中还有些可惜。

方滕:“……”

关语安噗嗤笑了:“这是我送的铠甲,原是一指大师送给我父王的,现在我央了父王给我,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方滕无奈道谢:“你们兄妹还真是……”

关言平却恍然大悟道:“原来前几日你向父王要这东西是这原因。”

眼中眸光渐深,方滕唤来侍卫收好礼物,便抱拳道:“再会。”

旁边丞相夫人的泪水终于哭出来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战场上危机重重,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连关言平平素那玩世不恭的人,也不禁叹了口气。

只有关语安没有露出任何不适,毕竟她可是知道以后方滕不仅不会有事,还会成为万人敬仰的大将军的。

翻身一跃,方滕轻轻松松地就上了马,他没有再看他们,轻轻挥了挥手,后面的士兵立刻也上了马,一挥马鞭,霎时扬起一阵灰尘。

守城门的卫兵大喊:“开城门!”

城门缓缓开了,一行人迎着初升的太阳,向远方驶去。

日头渐落,府中被残阳染得通红,关语安正坐在走廊里椅子上欣赏落日。

她已经很久未曾欣赏过这么美丽的落日了,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

从走廊望过去还能看到精心装扮的花园,一大片红色的花映衬着落日的余晖,把旁边的假山都衬托出一片血红。

关语安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这茶是方腾在出征之前找人送到王府上来的,初入口时略有一丝苦涩但随后从舌尖就会感觉到一股清香甘甜。

关语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远处的落日发呆,从茶联想到主人,也不知道方腾现在在干嘛?战事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办的事?

关语安心情很复杂,曾经他们一家被流放时,方腾曾向皇上求过情,可惜失败了。“罢了。”她叹了口气,对着天空默默的许了一个愿,希望老天可以保佑方腾平安归来。

太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关语安才起身,吩咐管家准备晚膳,管家已经过来催了几次了,但每次关语安都说再等一会。

管家坳不过关语安,只好让人把饭菜都热着,这样关语安要吃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等了。

早起就听到外面丫鬟在渣渣呼呼说些什么,关语安揉了揉眼睛,唤来了桃枝。听到关语安召唤自己,一大早就守在外面的桃枝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面上还带着笑,来到关语安的身边拿起一件烫银的外套披在关语安的身上说:“郡主,今早管家从外面回来说庄子里的花开了,开的特别好,一大片一大片的,还带回来了好多花瓣,外面都玩疯了!”

桃枝低垂着头把腰带给关语安系好,关语安抬起手让她更方便动手,问了一句:“花瓣还有吗?”

桃枝立马笑着说:“还有,管家拿回来好多,专门留了一些让小姐玩。”

洗漱完毕关后语安叫人把花瓣送到了厨房,打算用这些花瓣做些糕点。

花瓣送来了,关语安看了一眼,花瓣被放到篮子里颜色很是好看,把它们放到手里捏了一捏手指被花瓣的汁水染红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