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集市

下了朝后,秦王爷率先走出殿门,甩下了一干臣子。

方丞相微微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王爷。”方丞相轻声。

秦王爷吓了一跳,但好歹是正经的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上仍然镇定平淡:“不知方丞相喊住本王有何要事?”

方丞相道:“听闻令郎与犬子关系非凡......”一边说着,一边引着秦王快速向宫门走去。

秦王爷心里暗道奇怪,倒真是跟着去了,一面“嗯”了声。

紧接着跟着出来的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暼了两人一眼倒没有多想什么。

出了宫门,方丞相才呼出一口气,从袖里掏出一大封书信,边递给秦王边解释说:“这是犬子托人送回来的,交与令郎。”

“噢?”秦王伸手接过,“本王知道了,多谢丞相特意送过来。”

“这有什么。”丞相一摆手,面上依旧挂着笑:“举手之劳而已。”

“老狐狸。”秦王暗道,与方丞相相互告辞。

回到王府已经午时,有下人来报杨侧妃来邀请前去她的院子里用饭。

秦王爷略一转眸,想到昨天侍卫来报杨沁柔与言平语安的暗对,不禁没了好眼色,冷冷道了句:“侧妃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本王一回府不亲自接见,反倒让你一个小丫鬟来?”

云青愣了愣,她只是个刚被王府买来的下人,这次是第一次见到王爷,本来就紧张得不行现在还被训斥,不禁急得要哭了出来。

老管家在一旁站着,暗暗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这么点就受不了了,但是好歹是自己带进府的,解围说:“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叫你们侧妃出来!”

云青连忙俯了俯身,感激地看了老管家一眼,匆匆退了下去,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裙摆,差点摔了一跤。

杨沁柔听完云青说的话后,没什么表情地抿了抿红唇,照着镜子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容貌依然艳丽,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七岁,进府却已经十年了。但这十年间,秦王来自己院中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心里慢慢溢出一抹悲凉,那无处可诉的哀伤。

不消片刻,杨沁柔已经恢复了过来,她笑得张扬,红唇轻启,“来人,将她拖出去——掌嘴!”

立刻有侍女进门将云青拖了出去。

她挣扎着,瞪大了眼睛,嘴巴被捂住,只能“呜呜”地哽咽。

院中传来一阵阵掌锢声,连带着丫鬟的惨叫。

一声弱过一声,慢慢地息了,云青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双眼终于不甘心地闭上。

早已有见怪不怪的侍女站在旁边等候着了,这样的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那么几件,实在是不必为此惊讶,下人哪是那么好做的?更何况是皇家的下人。平常富贵人家里,打杀个下人还会掂量几分,皇家里可没有那个顾忌。

一瞬生,一瞬死。

院内有一座八角小亭,置于池水之上。

亭子里,关语安正卧在王妃的怀里撒娇,王妃温柔地抱着她。不知道关语安嘴里在念着什么,把王妃逗得咯咯地笑。

旁边执扇的丫鬟轻摇着手中的蒲扇,也有些忍俊不禁了。

关敬一进门,几个人就齐齐看了过来。

“父王!”关语安从王妃的怀里下来,站在一旁,略一低身,眼睛里满是星星。

“嗯。”关敬微微笑了笑,“语儿现在几岁了?还赖在你母妃怀里,羞羞羞......”边说边朝亭中走过去, 在王妃的身旁坐下。

“十三岁了。”关语安默默无语,她猜下一句一定是要商量嫁人的事。

果不其然,“十三岁啦,是要商量给你找个婆家咯。”关敬略一皱眉,自家的闺女再过几年就会见不着了,不禁有些伤感。

“女儿不要,”关语安假装生气,“父王怎么可以抛下女儿。”

“好啦。”王妃插了一句,“是该用饭的时间了。”

“好。”关敬拉过王妃的手,两人一起向饭厅走去。

被抛下的关语安:“......”

“语儿,还不快点过来?”关敬微微转头,笑着喊了句。

“来啦。”

时光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岁月在王妃的脸上留下了皱纹,但却使关语安更加甜美了。

钱嬷嬷依然在教导着关语安,今日因她完成地格外得好,所以钱嬷嬷特地放了她一天假。

府内,关语安正在房间里梳妆,她打算带着桃枝上街去逛逛。

“郡主,不如配这套首饰如何?”桃枝拿起了那套清雅的首饰,满脸开心的向关语安说着。

关语安看了一眼,开口道:“插个簪子就行了”

桃枝听见后不情愿地放下了首饰,从中挑出那枚翡翠簪,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发间,不一会儿,就绾好了发。

京城的街道上一如既往地热闹,吆喝买卖声不绝于耳。

“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个身材宽厚的男子,左手持着铜锣,右手持着鼓棒,他边敲打着边吆喝着,试图引起周边的行人。关语安见周围已经有行人陆陆续续的往先前的地方聚拢,自己也想去好好的瞧一瞧,便拉起了身旁的桃枝就往人群堆中挤去。

“哎,郡主……你这是要做什么?”桃枝见自家郡主拉着她的手就走,也不知郡主到底要去哪儿,便问了出来,脸上疑惑不解。

“去看看啊,走吧。”关语安的眼神已经盯在了人群中,转过头回答桃枝的问题,然后拉起桃枝就朝人群中去,可是现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关语安只得拉着桃枝的手在人群的外围转来转去。

关语安边转的同时边跳起来,企图看见人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桃枝无奈,也只能由着自家郡主。

一个男子躺在事先准备的桌子上,他赤裸着上半身,站在一旁的正是刚才吆喝的男子,他从地上搬来一块大而平扁的石头,就往赤裸着上半身的人胸口上放。此时,关语安对桃枝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桃枝正想阻止,可是关语安已经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关语安凭借着自身的身材优势,竟然挤到了内围。

男子大嗬一声,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就举起在自己脚边的锤子,要朝令一名男子身上的石头砸去,关语安看到这里,直接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露出了个缝观看。

石头“嘭”的一声裂开了,落在地上,躺起的男子立刻起身,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完好无损。群众们看见此人还是活蹦乱跳的,当即就是一片喝彩和掌声。

敲锣的男子见群众们的心情高涨,就拿起了一个小盘子,走到群众们的面前还喊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男子一脸憨笑的端着盘子走,群众们直接掏出银子,甩在了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