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要吃这个,你给我端过来。”关语安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着本图画册子,翘着一双脚,指着摆在阿卓面前的盘子。
阿卓抬眼,“你是在跟谁说话?”
“我伤着呢。”关语安眨眨眼,晃了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脚。
“谁没伤着?”阿卓冷脸反问,他的手也是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比她严重多了。
“我是女孩子啊,我身娇肉贵,一点点伤都受不了,你是男子汉,就是中个十刀八刀的,也能活蹦乱跳,我们两个怎么会一样呢。”关语安无辜说道。
十刀八刀,正常人谁中个十刀八刀,还能活蹦乱跳的,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穿了金丝软甲吗?阿卓脸更黑,站起身把点心盘子放到了关语安面前,然后转身出去了。
关语安吃饱喝足,悠哉躺在小榻上晒太阳。
养病这段时间,她很是理所当然霸占了阿卓的屋子,这里采光最好,周围东西也最完善。
尤其是临窗的小榻,吹风晒太阳都舒服,正对着窗外的花草,风景也好。
当然主要也因为,有安全感,只要阿卓这个冷面杀神在这里,就不敢有人过来暗害她。
王上就阿卓和大王子深夜冲突的事,也把阿卓专门叫过去问话,也不知道阿卓怎么回应的,反正大妃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而阿卓府上的人,对她的态度也无形中客气尊重了不少,身边还多了服侍的婢女,这样一想也算是因祸得福,总算能舒服一段时间了。
关语安吹着风,不由地怀念起在秦王府的生活,以前总觉得桃枝服侍不好,现在一对比,感觉桃枝简直是心灵手巧,事事贴心。
“咦,三王子呢?”两个貌美的女子突然走进来,四下看看,然后看到了关语安,打量了关语安一番,“你就是三王子最近很宠爱的女奴吗?长得也不过如此嘛。”
“你们是谁?”关语安半靠在小榻上懒懒问。
“我们乃是王上赐给三王子的侍妾,你虽得三王子喜爱,但他毕竟没有抬你为侍妾,你只是个女奴,见到我们竟然敢不行礼?”那两个女子趾高气扬,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哦,侍妾啊,这府中侍妾也不少,也没有让我行礼啊。”关语安悠闲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你们三王子都还没让我行礼,就你们两个也配。”
“你……”那两人勃然大怒,指着关语安,“你等着,如此不懂规矩,哼。”
气走了这两人后,关语安舒展了下身体继续睡觉。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真舒服。
可惜还没睡多久,就有人抬脚走进来,冷声道:“瞧你干的好事,一天到晚净给我惹麻烦。”
关语安睁开眼,阿卓的脸正倒映入她眼中,她揉了揉眼,“又怎么了,不就气走了两个小丫头嘛,进来劈头盖脸就让我行礼,也配。”
看她说得轻飘飘的,阿卓移开眼,“那是父王为了缓和我和大王子的关系,特意赐下的,你如此不给面子,那两人便哭哭啼啼去见大妃了,大妃又去找父王,父王又把我叫过去,啰嗦了一堆,可不就是你找的麻烦,一点都不安分。”
关语安一骨碌坐起来,眼珠一转,不由乐了,“这还不好解决吗?三王子你只管把美人往怀里一搂,白日里赏赐一堆东西,晚上就夜夜笙歌,逍遥快活,我保证她们肯定整天都粘着你,绝不会再委委屈屈去告状了。”
阿卓瞬间又黑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眼下你不是正在为她们告状头疼的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三王子你还能软玉温香在怀,坐享齐人之福。”关语安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阿卓气得暴喝一声,“你这女子,怎么说话如此粗鲁,简直是不知羞耻!”
关语安脸也冷了,她看着阿卓嘲讽一笑,“不然,你还想从我这里听什么?让我伏低做小给她们赔礼道歉吗?那你大可直接杀了我,我绝不受此侮辱,嫌我说话粗鲁,你们折辱我的时候,可没人顾惜我的身份。”
阿卓站在那里阴沉地盯着她,额头青筋暴露,好像是被激怒的狼崽子一样,一字一句咬牙道:“你不是瞧不起她们,你是瞧不起我们所有族人,只因你身份高贵,你出身不凡,我们王族只怕在你眼里,都低贱的很吧。”
“人的高贵低贱,从来不是看身份,而是看德行,你身份高贵,却千里把我打劫过来,你王兄身份高贵,大半夜发情跟牲口一样,你的侍妾很有体面,大摇大摆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如今又来嫌我粗鲁,不知羞耻,若是只羞耻,明礼义,便是你们这种德行,还不如无才无德的好。”关语安嗤笑一声。
“住口!”阿卓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闷响一声。
关语安吓了一跳,见他手上还包扎着,那里还是为了护她所受的伤,此刻已经开始渗血,连忙抓住他的手,“你疯了,整天要剁别人爪子,自己的爪子都不要了吗?”
“不用你假惺惺。”阿卓甩开手,气呼呼又走出去了。
没一会儿,管家束手束脚走进来,“斑鸠啊,你的脚怎么样了啊?”
“差不多了。”关语安说。
管家小心翼翼说道:“咱们三王子对你还挺上心的呀,你看这么久了,都没吩咐你干活。”
“所以?”她问,“管家你有事就直说吧。”
“你看,你们这吵架动静还挺大的,三王子这么生气,都没责罚你,这旁人,哪有这样的福气,现在三王子去园子里喝酒,他这伤,大夫交代了不许饮酒,我们也不敢多嘴劝说,你这会儿去劝劝呗,说话和软些,说不定你一服软,三王子高兴了,直接封你当侧妃呢,不知道多少女子做梦都想有这个福气。”管家说完试探着看关语安脸色。
关语安气笑,什么狗屁侧妃,她稀罕吗?
这个人脾气这么臭,一路上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头,不是要喝酒吗?喝死算了,谁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