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我们公主请您过去。”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过来恭敬地说道。
“哦,五公主也在这里,好,我即刻过去。”阿卓应道,随即对关语安交代,“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就警醒些。”
关语安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没有吭声。
到了酒楼上,先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笑着打趣,“前些日子听说三哥跟大哥为了个丫头差点打起来,结果我刚从楼上又看见三哥把美人给吼哭,妹妹还真是好奇,什么样的绝色能让三哥这么牵心。”
阿卓掀开帘子走进去,“听说五妹有了意中人,今日可带来让我看看。”
关语安跟着走进去,看见那个出来亲自迎接的女子,穿着华贵,打扮干练,麦色皮肤,身材高挑,看她跟阿卓说话的架势,两人似乎关系很好。
“哟,真是美人。”那女子打量着关语安,“都说中原女子哭泣时如梨花带雨,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三哥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阿瑶,莫要胡言。”阿卓交代道,随即指了指身边,“坐过来。”
关语安毫不客气坐了过去,周围人顿时变色。
“她从中原来,对这里的规矩不算懂,我便没让她学。”阿卓淡淡道,“五妹无须在意。”
“大哥前日坠马,摔断了腿,真是老天保佑啊。”桑瑶端起酒,先给阿卓倒了一杯,若有所思笑道。
关语安在一旁冷着脸坐着,一声不吭。
“你的人呢?怎么,今日还舍不得带出来见见?”阿卓问。
“他呀,要下去给我买糕点,也不知怎的,这会儿都还没上来。”桑瑶笑着吩咐身边人,“你们去找一下他,别是又迷路了。”
“不是迷路,是烟花太美,所以驻足欣赏了一番。”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
关语安瞬间僵住,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
那般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日日夜夜思念着想要见到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在做梦吗?
关语安怔怔掐了阿卓一把。阿卓连忙抓住她的手,痛吟道:“你干什么?”
“会痛的,所以不是做梦。”关语安喃喃道。
“你可来了,这是三王子。”桑瑶对着来人柔柔一笑,原本洒脱大咧的姿态瞬间变成了旖旎的小女儿做派。
“见过三王子。”那人爽利行礼,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目光扫过关语安就迅速略过了,毫无波澜。
“果然不错,难怪五妹能一见倾心。”阿卓道。
“安腾,快坐下吧。”桑瑶招招手,那人便坐在了她的旁边,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她。
桑瑶微微一笑,嗔怪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想吃山茶糕,你还专门跑去买,也不嫌累。”
“不累。”他微笑着,看起来如此单纯无邪。
“你可认得我?”关语安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开口,小心翼翼,好像声音大些,就会把这个梦给震碎一样。
那人看了看关语安,有些疑惑,“你是谁?”
“三哥,你的女人,看样子像是认识安腾啊。”桑瑶抬眼看向阿卓,语气带上了些不满,“但是安腾已经失忆了,过往的一些不值一提,应该不需要再有人多嘴了吧。”
“这里哪有你插话的地步,还不快住嘴。”阿卓立刻喝道。
但是关语安充耳不闻,只定定看着他。
是方滕哥哥,他就是方滕哥哥。
可是,他为什么要叫安腾,为什么会失忆,难道他真的把一切都忘记了吗?连她也给忘了吗?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安腾看向桑瑶。
桑瑶点头,冷冷扫了关语安一眼,“是啊,外面太喧嚣了,三哥,我们就先回去了。”
“为什么?”关语安想要站起来,但被阿卓阴沉地拉了回去。
周围人都退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那样详细且用心的描述,任谁都能一眼认出来,看她此刻反应,更是能判断。
关语安喃喃道:“可他为什么不认得我?他失忆了吗?”
“他失忆了,此人是五妹巡查边境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浑身是血,头部重创,差点活不下来,是五妹遍寻名医救了他,人虽然救回来了,但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而且因为五妹尽心待他,他已经爱上了五妹,马上就要成亲了。”阿卓冷冷道,“所以,你有什么心思的话,尽早收回去吧。”
“我不信,他明明说过要回来娶我,怎么会忘记我?”关语安摇头,“我不相信他会忘记我。”
“由不得你不信,总之,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你就死心吧。”阿卓道,“我五妹最是急性子,惹怒了她,提剑直接杀了你都有可能。”
关语安没有说话。
夜里她抱膝缩在被窝里发呆,想着方滕的冷漠,眼角就热了起来,一时间又是心疼他当日伤得满身是血,又是气恼他竟然忘记了她喜欢上别人。
如果当日他不曾将金丝软甲送给她,应该断不至于受如此重伤吧。
曾经的款款深情和殷切守护,如今想起来,竟不知不觉已在心头扎下了根,发芽生长,丝丝缕缕,牵绊心扉。
天亮时,阿卓才一睁眼就看见关语安坐在他的床边。
“你要干嘛?”阿卓随即又眯上了眼,声音带出几分慵懒。
“你带我去找你五妹吧。”关语安说。
那双微眯的眼陡然瞪圆,“还想见你的旧情人,你想得美。”
“我……”关语安还来不及开口,直接被阿卓喝道,“出去。”
三王子府的风又变了,之前十分受宠的女奴斑鸠如今被三王子厌弃了,赶到下人房去住,还不许她进屋子。
满府的侍妾顿时开始梳妆打扮,满心欢喜等待着迎接自己的春天,结果两个主动上去献殷勤的直接被三王子打发出去卖了。
卖了!原本在府里还能当半个主子的侍妾,直接给当奴仆卖出去了!
不少人吓得花容失色,顿时息了争宠的心,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步也不敢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管家,咱们这段时间是不是得小心服侍啊,你看下人房那边……”仆人小心请示。
管家眼一瞪,“你瞎啊,说是住下人房,谁敢当下人对待,不怕被打死啊,好好伺候,跟主子一样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