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约到来。
关语安跟着阿卓过去,看三王子府送上大笔的贺礼,奇珍异宝不胜枚举,排场十分大。
“那是什么?”关语安指着其中一个问道。
阿卓看了看,答道:“是我们这里特产的蛇骨,入药能有奇效。”
“什么奇效?”关语安问。
阿卓脸色变了变,好像在尝试怎么告诉她,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可不一定有以后。”关语安淡淡道,“不说也无所谓,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你不好知道。”阿卓压低声音,“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关语安没理他,继续看。
很快,大王和大妃也亲自来了,大王子没来,想是伤势严重,难以出现。
那日满身鲜血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
不过那日之事,过后竟然没有后续,阿卓也没有被问罪,还真是奇怪。
“父王,大妃。”阿卓行礼。
大王点点头,目光透出几分欣慰,“看你妹妹就要成亲了,你的正妃也该早日选出来了。”
大妃再一旁笑道:“三殿下如今正喜欢着斑鸠,少不了日后大王要指婚呢。”
大王顿时面色有些难看,低声训斥道:“胡说什么,一个女奴怎能成为正妃。”
“是我失言,看三殿下这么喜欢斑鸠,还以为是这么想的。”大妃连忙告罪。
阿卓冷冷扫了她一眼,不加理会。
关语安面色如常,只当没听见。
想用这话让二人离间,这手段太低级了。
“说来,斑鸠的刺绣都不知道有这么好,有时间也教教宫里的绣娘,让她们也学些新样式。”大妃又笑道。
关语安上去踩了阿卓一脚。
阿卓吃痛瞪她。
关语安朝大妃使了个眼色。
你们王族的人爱怎么说话都行,别动不动带上我,我听了不开心。
关语安用眼神传递不满。
阿卓无奈,看向大妃说道:“大妃娘娘,不知宫中如今竟无可用之人,女工也需要我三王府的人,乐工也需要我三王府的人,我如今就这一个偏爱,也要隔三差五入宫做事不成?”
大妃没料到阿卓如此正式说这个,愣了一下,赶紧说道:“我只是看斑鸠心灵手巧,十分喜爱。”
“儿臣竟然不知,宫中已如此艰难,看来大妃娘娘经营不善啊,那不如儿臣为父王再选一批人,替大妃娘娘料理宫内之事吧。”阿卓继续道。
大王赶紧打圆场,“好了,你妹妹今日喜事,咱们还是看桑瑶吧。”
阿卓瞪了大妃一眼。
大妃微微面上变色,不自觉往大王身旁凑了凑。
一个年轻女子,身居大妃,却无子嗣,地位实在是不稳固,偏还要强出头得罪最强势的王子,实在是不明智。
关语安懒得看这个女人折腾,见阿卓三言两语就震慑住了她,心中气才略出了一些。
没过多久,后堂出现了一对身穿红衣的新人。
新娘的礼服上各色花朵怒放,十分惹人眼球。
新郎长身玉立,风姿翩翩。
如此一看,倒也算一对佳人。
一个婢女突然走过来对关语安说道:“斑鸠小姐,三公主有事情嘱托您一定要去一趟。”
“嘱托我?”关语安疑惑,一旁的阿卓也疑惑。
关语安冷笑,“许是怕我当场破坏她的好事吧,行,我回避。”
“你先去,稍后我带你回府。”阿卓也明白其中缘由,点点头。
关语安气呼呼地离开。
到了后花园,婢女见四下无人,立刻亮出秦王府的令牌,立刻低声说道:“郡主,世子派遣我们来救你,现在你得马上换了衣服,府外马车已经备好,现在就能离开。”
关语安一愣,“你说什么?”
“世子与将军已筹谋多时,郡主,此时不宜犹豫,需要赶快脱身。”婢女抓住关语安,“我们从这边快走。”
一个昏暗厢房内早已准备好了备用衣服,是府内婢女的衣服。
关语安没有犹豫,立刻换上。
后门的侍卫都在吃酒玩乐,对拿了公主府令牌要出府的婢女并没有犹疑,很干脆就放行了。
离开公主府,关语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段胡族之行,应该就要结束了。
婢女领着关语安上了拐角马车,车内坐着一人,虽然作胡族打扮,但那面容如此熟悉,如此亲切。
“王兄。”关语安瞬间眼圈红了,上去一把抱住关言平。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在外面如此害怕恐惧,但都要劝自己强撑着不能露出脆弱,眼下到了可以放心依赖的王兄面前,关语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关言平也是心中感慨万千,他拍了拍关语安的肩膀,“别怕,王兄在。”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关语安努力控制住情绪,赶紧问道,“方滕会不会有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关言平声音冰冷,眼神狠厉。
她从未见过王兄这个样子。
不过怎么样都好,如今总算能回家了。
关言平接了她之后就一路出城,但出城之后就找了个农庄栖身,没有转身离开。
夜半一队人匆匆闯入农庄,关言平一直点灯未眠,听见动静就立刻出去。
关语安也听见动静,跟着关言平一起出去。
一个身穿披甲的副将正在向关言平汇报动静,城中政变,方滕身旁埋伏的侍卫借婚礼之机抓住大王和王妃,而公主府外所把手的军队全被伏兵给瓦解。
眼下方滕挟持了大王和大妃正往城外撤退,胡族军队投鼠忌器,不敢大肆追赶,但只跟着方滕的行动向前追。
“很好,那我们也行动。”关言平冷笑一声,“诱敌深入,难道只有他们会吗?”
随即关言平开始进行部署,总共两路人马,一路突袭王城,一路山谷埋伏。
“你好好休息,王兄三日后会带你回来,若我三日后未归,他们也会送你平安回府。”关言平摸摸关语安的脸交代道。
关语安立刻抓紧他的手,紧张说道:“王兄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我中原将士的血仇,你被掳走的屈辱,城池被夺的苦难,今日,势必要偿个痛快!”关言平冷冷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