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滕心头震动,瞬间觉得一股暖流涌出来,“没想到,王妃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不是因为你多出色,而是母妃顾及语儿的心意,要不是语儿喜欢你,你是生是死,我们才不关心呢。”关言平哼了一声。
关语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关言平,“王兄最近说话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明明你也很关心方滕哥哥,干嘛总装得不在意。”
关言平噎了一下,立刻凶巴巴地说道:“谁关心他了,只会动用武力的一根筋,只会傻乎乎硬抗,都不知道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这次多谢你帮忙,杨家惹了事,我也能轻松许多。”方滕拱手,规规矩矩向关言平行了个礼。
热闹看完了,人也该散场了。
关语安突然来了兴致,拉着他们下了马车,沿着王府墙外的长街,踩着月光慢慢踱步回府。
月光清幽,树影婆娑。
在她左手边是她最敬爱的兄长,上一世在秦王府被抄家流放的时候为她挡刺客而死,右边是她前世最信任、今生最钟情之人。
一墙之隔的府内,有虽然偶尔庸懦,但一向最疼爱她的父王,有一心一意为了她而付出的母妃。
重新来过的人生,让她倍加珍惜此刻的拥有。
“王兄,方滕哥哥,有你们在真好。”关语安深有感触说道。
关言平诧异地看着她,“怎么?好端端生出来这个感慨。”
“我只是想到,身边没有你们,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就好难过。”关语安低下头有些失落地说道。
“我永远不会留下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方滕连忙说道。
关言平无奈叹了口气,“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咱们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什么孤零零的,净说傻话。”
“嗯嗯。”关语安连忙点头,仰起小脸露出笑颜,“我知道,王兄肯定不会抛下我的,我们大家要一直在一起,有什么困难一起面对。”
刚到府门口,就看见杨夫人从秦王府走出来,绷着个脸,一点都不开心。
杨沁柔扶着她一道出来的,嘴里还说着,“嫂嫂,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杨夫人甩开了她的手,冷冷说道:“我知道,侧妃娘娘如今是身份贵重,有贵妃娘娘的抬爱,又有着王爷的宠爱,自然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你哥哥才被贬了官,如今你侄子又被抓紧了牢里,我们没落了,娘娘是看不上我们了。”
杨沁柔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她有些不悦地说道:“嫂嫂,我方才也跟你说清楚了,虽说我是侧妃,但王府的事务,根本轮不到我一个内宅妇人插手,这昭儿出事,你担心,我这个做姑姑的,怎么会不担心呢。”
“怕是没有娘娘的荣华富贵要紧。”杨夫人摸了摸眼泪,高傲地说道,“等明日我去入宫求见贵妃娘娘吧,她可没有你这么狠心。”
说着杨夫人直接转身上马车,走也不回地走了。
关语安三人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关语安嘟囔道:“我算是能明白,杨昭为什么能这么嚣张了,原来是遗传。”
方滕不自觉轻笑一声,“的确是家学渊厚。”
“方滕。”关言平斜眼看他,“你可学坏了啊。”
方滕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夫人乘车离开后,陪在杨沁柔身边的婢女小心说道:“夫人也真是爱子心切,都完全顾及不到咱们的处境。”
杨沁柔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在她们眼里,我也罢,贵妃娘娘也罢,都只是杨家飞黄腾达的踏脚石,我们落败了,杨家不会管我们一分,我们出息了,就必须要帮着杨家,谁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那娘娘还会不会出手帮忙啊?”婢女问道。
杨沁柔冷笑道:“怎么帮?昭儿往日跋扈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把厉王府世子的手给弄断了。”
“可是,听夫人说,是厉王府世子抢了咱们昭公子的女人,所以昭公子才生气的,而且世子在青楼是化名,昭公子下手的时候也不知道就是厉王府世子啊。”婢女解释。
杨沁柔叹气,“若是为了别的,还算事出有因,他刚因作战不力被陛下责罚,不好生在家呆着反而去青楼花天酒地,还因为个青楼妓女跟人打起来,偏偏就打了厉王府世子,真是见了鬼了。”
突然,杨沁柔神情微变,“这一切太过凑巧,会不会是昭儿被人算计了。”
随即她便把婢女叫道身侧小声交代了几句,婢女应声就退下了。
关语安躲在暗处不由地琢磨着,“她是发现什么了吗?”
“侧妃不傻,这些年能在咱们王府扎下根来,可不是仅凭着皇上所赐的这个身份。”关言平说。
关语安顿时有些心虚,“那她会不会查处什么呀?”
“不会。”方滕接着说道,“杨昭本来就会去青楼解闷,厉王府世子顾忌身份化名去青楼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他看上杨昭的女人也不是一日两日,只要这两人撞上,这个事件就一定会发生。厉王府世子去青楼是他自愿去的,杨昭去青楼也是自愿,如何去调查?”
关语安不相信,盯着关言平,“真的是自愿吗?”
“谁也不知道顶上的树叶会飘落到哪一处,我们只能在树叶飘落的路上,随手摆一摆,送出一阵风罢了。”关言平说得似是而非。
关语安撇嘴,“故弄玄虚。”
“丫头片子。”关言平随即接道。
“你,呸呸呸。”关语安在后面踩了关言平一脚,关言平吃痛,抬手掐她的腮帮子,两人打闹成一团,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方滕无奈拉开两人,“都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府吧。”
“那,我走了啊。”关语安立刻松开扯着关言平耳朵的手,乖乖站好看着方滕,柔柔说道,“回去要多注意休息,看看后背是不是还需要上药,等有时间,我再去看你。”
“又死不了。”关言平翻白眼。
“不用,很快就会好,到时候应该是我过来才对。”方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