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唯一还算信任的婢女也跟着跪下,心昭仪无奈叹了口气,“傻瓜。”
烈日炎炎,杨柳心的眼前开始隐隐发昏,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小蝶赶紧扶住她,紧张地说道:“昭仪娘娘,您怎么了?”
“我,肚子很痛。”杨柳心嘴唇发白,强咬着嘴唇打起精神。
眼见着远处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杨柳心这才放心,任由自己昏了过去。
“心儿。”皇上快走上前,连忙把杨柳心抱在怀里。
杨柳心已经昏迷,面色苍白,唇上还带着血。
杨贵妃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这烈日天下,皇上怎么亲自过来了?”
皇上面色铁青,厉声说道:“贵妃也知道这是烈日,烈日天让妃子跪在太阳底下受罚,这是哪条宫规所规定的,朕命你协理六宫,你就是这么来管的吗?”
杨贵妃闻言连忙跪下来说道:“皇上明鉴,臣妾只是想小惩大诫,让心昭仪跪一会儿就起来,并不是有意让她一直跪着的。”
“请太医。”皇上抱起杨柳心就走。
杨贵妃身子发软,差点跌倒。
“娘娘,皇上只是看见心昭仪如此娇弱,才关心则乱,并不是有意要呵斥娘娘的。”杨贵妃身边的婢女连忙说道。
杨贵妃点头,忙不迭说道:“没错,她只是个小小的昭仪,不过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惹得皇上对她心生怜爱罢了。本宫陪着皇上那么多年,而且,本宫的母家也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怎么会因此不满本宫呢?”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吩咐道:“快把皇子抱过来,等会儿本宫要带着小皇子一起去看皇上。”
婢女有些担忧说道:“这日头正毒,这个时候抱小皇子出来,只怕要晒着小皇子了。”
“这有什么的,小皇子也要给皇上请安,这个天更能看出来小皇子的一片孝心。”杨贵妃道,随即吩咐人,“你们去心昭仪那边守着,看看是什么情况。”
心昭仪的院子什么动静都没有。
杨贵妃隐隐有些不安,立刻让人抱着小皇子随自己一起去看心昭仪。
在外面等了片刻,里面的人才吩咐杨贵妃进来。
杨贵妃一进来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说道:“皇上恕罪,之前都是臣妾不小心,伤着了心妹妹的玉体,不知太医可有来看过,心妹妹的身子无碍吧。”
皇上沉着脸说道:“怎么把小皇子抱来了,这么热的天。”
听皇上的语气有所缓和,杨贵妃连忙笑着说道:“虽然暑热,但是小皇子的孝心可还在,便是这样的天气,也不能忘了给皇上您请安啊。”
“幼子无知,哪里懂得什么请安,你身为母亲,为了自己的心思这般照顾孩子,只怕也照顾不精心,即日就把皇子送到皇后膝下抚养吧。”皇上淡淡道。
杨贵妃大吃一惊,连忙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会好好照顾小皇子的,请您收回成命。”
她曾经为了争宠,仗着有皇上的宠爱,可没少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眼下要是把她的孩子送给皇后抚养,就等于是把她的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皇上不耐烦地说道:“贵妃如今这姿态,怎能好好照顾小皇子,别学得跟你一样没了规矩,失了体统。”
紧接着太监就上前来要抱孩子走。
小皇子在这番动作中,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往日小皇子哭的时候,皇上最心疼了,可如今,他只是一脸冷漠。
杨贵妃失魂落魄地看着皇上,“皇上,小皇子是臣妾的亲生骨肉啊,您就这么把他送走,就是要了臣妾的命啊。”
“你如今倒知道做个慈母了?怎么只有你能当得慈母,别人就当不得?”皇上淡淡道,“皇后虽然性子寡淡,但看她教养出来的瑾言和玉容,性子都好好的,有皇后教养,朕对皇子的未来也能放心些,行了你退下吧。”
杨贵妃还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皇上,臣妾这么些年跟着你,我妹妹、还有杨家上下都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就不留给臣妾一分念想吗?”
皇上猛地抬眼看她,眼眸中尽是寒意,“贵妃慎言。”
杨贵妃心头一凉,连忙闭嘴。
眼看着孩子被抱走,她心痛如绞,却无可奈何。
“好了,你也退下吧,这段时间你也不必处理宫中事务,且安心好好抄佛经,赎一赎你的罪孽吧。”皇上看着杨贵妃哭成这个样子,终是狠下了心,让杨贵妃退下了。
紧接着,他步入内室,看着里面的杨柳心,握住她的手说道:“心儿,你这段时间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好了,朕就下旨封你为妃。”
“多谢皇上。”杨柳心面色苍白,眼中还含着泪。
皇上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你看你,为何如此懂事,什么委屈都自己承受着,连咱们的孩子没了,你还让朕不要怪罪贵妃,都不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臣妾只是想着,贵妃娘娘今日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如今贵妃娘娘已经有了皇子,若是因此被责罚,以后只怕会让人非议皇子,有伤皇上父子情分。”杨柳心虚弱地说道,“臣妾不想让皇上伤心,也不愿让皇上为难。”
听闻此言,皇上握紧杨柳心的手说道:“心儿,你有这份心,朕很感动,你放心,朕以后绝不会让人欺负你,朕会好好守着你,咱们的孩子,以后也肯定会再有的。”
杨柳心点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待皇上离开后,各样的封赏流水一般就送了过来。
杨柳心看着这些连杨贵妃都足以心动的珠宝,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婢女小蝶忍不住说道:“娘娘,您今日为何不让奴婢直接说出您有身孕的事,若是杨贵妃早知道您有身孕,绝对不敢让您就这么跪在日头底下,也许您的孩子就不会小产了。”
说着,小蝶的眼圈就红了,“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让你受委屈了。”
“傻丫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杨柳心淡淡道,“宫中杨贵妃一家独大,又有母家在外帮衬,我便是有孩子,也未必能生出来,还不如这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