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启华拨出去的电话一个都没通，他更是心急。刚要挂断的时候，被接起。
言焕发刚跟着导师下了一场手术，此刻双腿都不是自己的，偏偏自己手机还在疯狂叫嚣着。
他姿势不雅的蹲在那里接听。“喂，华子，哦不，陶子，你找我什么事？打我这么多电话。”
陶启华稳住自己的呼吸，站在学生街入口处，问他，“你见过恒扬的女朋友吗？”
“见过啊。”
“你认识？”
“认识。”
陶启华从没有这样的紧张，就连体育高考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正直夏季，他一脑门的汗。
“名字知道吗？”
“你们可比我和她熟多了，虽然你俩后来都没在6班，但是对她印象很深才对啊，她不还是恒扬的同桌吗。”
“焕发。”陶启华无力的打断他的话，他应该是眼里进了汗水，酸涩的很。
“怎么了？”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瞬间听着不一样了，似乎累极。
“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扬城，一刻都不曾停歇，好累。”
“你来扬城了？怎么没找我们？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来找我？”
“不了，要回去了。”
“明天回去吧，明天不是周末吗？”
“不了，不了。”他挂了电话，直直的停在入口处，后面有小毛驴的鸣笛声，他慢半拍的移开让路，骑小毛驴的人还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个大块头站在入口算什么回事。
许少枝一下班就去接文娣和希言，早前约好的时间。
去的时候，他只接到了文娣，预料之中的事，他没多问。到了餐厅，路引服务员询问几人。
许少枝：“2位。”
这个回答，居然让文娣心里跳了一下，他是知道她和希言的打算了？
“文娣，待会儿想吃什么？”
她明知故问：“不等希言来了再点吗？”
“她大概率要出差，今天的美食她是没有口福了。”
“你这是猜的？”
“作为律师该有的推论。”
“我看你就是猜的吧，这种事怎么能推断出来。”
“这么说吧，这个世界发生的事，不管是什么，都有据可循，也有数据可以推断。根据希言这几年的工作表现来看，她出差不来吃饭的概率占99％。”
文娣：“你干脆说100％得了。”
“也有人愿意相信这个1％的概率，亦或是万一。”
“你也相信吗？”
“理智上不相信，可感性上，愿意相信。”也不至于太过无望。
文娣觉得他说起此话，语气似乎有些沉重。
她只好说点别的调节下气氛，“小哥哥，你是有什么故事吗？”
“哪有什么故事？”
“那你怎么说得跟个沧桑的大叔一般？”
“刚不喊我小哥哥？这会儿子又大叔了？还沧桑大叔？”
文娣见他被自己带回来了，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少枝，如果有，可以讲与我听啊，我特别喜欢故事，不管是悲的还是喜的。”我都可以承载的。后面那句被她咽了回去，今天不是合适的场合。
文娣是个能温暖人的女孩子，和她一起，他不自觉的会愿意示弱。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
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对面的人也是她喜欢的，也不是她要装细巧，她是真的没吃多少，对面的人没话啊。
这个时候要是有希言在就好了，她也不至于紧张而无法用餐了。
“少枝，你们最近有没有很棘手的官司？”
“你确定要听？”
“说实话我是听不懂的，你说的那些专有名词我是一个都不懂。不过我怕你无聊。”
“我更怕你无聊，要不要聊聊你身边的趣事？”
“好啊，我给你讲我身边的。”
凭着文娣的那双三寸不烂之舌，她愣是把许少枝给逗笑了。
文娣的世界不大，她身边的趣事基本都是围绕着希言来的。
傻姑娘一点都没发觉，对面的许少枝，对她口中的江希言显然更感兴趣。
希言前年配的眼镜度数不太对，想起上次出差带着眼镜没一会儿就流眼泪的痛苦经历，实在是难受。
今天趁着下班特意去学生街里面的一家店换个镜片。
来之前，她还准备了一堆的解释，目的是想老板给她优惠些，毕竟眼镜还蛮贵的。
她看到门牌，退出去又看了一眼，确定是这里没错，便进去了。
还好，老板没变。
“老板，你们店名怎么变了？我以为我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今年效益不好，没交加盟费，就给改了个名字，美女，配眼镜？”
希言从包里面拿出眼镜捏手里，解释道：“老板，是这样的，我前年找你们这里配的眼眼镜，当时可能度数不是很合适，一直就没带，今天抽空来换一下。”
“拿给我看看？”老板接过来看了看，是他这里的眼镜。
“怎么不早点拿过来换？”
“当时没怎么用，后来忙起来就给忘了。”
“给你重新验一下光，来这边。”
希言照着老板的指示验完光。
“之前度数是有点高了，左眼视力恢复了一些。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设计师。”
“设计师？那应该对视力损害更大才对啊？”
“可能是因为每天接触各种颜色大小的珠子的缘故。”
老板若有所思的点头，拿出镜片让她选，也建议道：“那你这个工作对视力是有好处的，尤其是辫色能力。你度数不高，右眼有些散光，度数不高，我给你微调一下。平时没有需要不用戴，你就用这个398元的吧，其他功能的我也不推荐你了，你也用不到。”
“好。”
“给你半折，再给你配个眼镜盒和眼镜清洗液。”
希言心里乐了，“谢谢老板。”
“你带着这个镜片去附近走走，要是还头晕记得告诉我，多看看远一点的地方。”老板人很好的去配镜片了。
附近都是各色吃食的小店，店名都闪闪发光，她尽量看着每个店里面的菜单，看得清楚就换下一个。
因为带着这个眼睛模型很扎眼，她捂着眼周，盯着底下。
似乎走到了一个人前面，她慢慢抬头，愣住。
陶启华在学生街漫无目的转了两遍，在灯火通明的小吃街处看到一个酷似江希言的人，他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直到她抬起头看他，他才相信，呵，真的是江希言。
希言以为他没认出自己，因为他也是吃惊又疑惑的表情，想动作自然的转身继续走。
手臂被他一把扯住，“你往哪儿走！江希言。”
她站定，把手臂从他手里抽出来，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合适，松开的比她更快。
希言摘下额前的眼睛，干笑，“我刚认出是你。”
“撒谎！”
“真的，这是新眼镜，不太适应，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能撒谎就不要说了。”他面色不虞的把脑袋转向一旁。
希言摸了耳朵，“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的。我先走了。”
陶启华看到她摸了摸耳朵这个动作，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她重新带着眼镜，一眼不发离开了。
陶启华这才转过头来看她，瞬间喉头发紧，他用力的压着自己的情绪，江希言，你每次留给我的都是背影…和只给恒扬的灿烂的笑容。
你都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