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你从明日起去将云阳周边的制布的全部大小作坊内的布匹都买回来，并且将后续一个月的布匹都给预定下来。”苏如看着孙叔吩咐。
孙叔：“是。”
若是要接着和殷氏做生意，囤积布匹是应该的。虽然这些大小作坊的产量根本不值一提，但蚊子腿也是肉。
孙叔心里是这样想着的，但下一瞬间，苏如接着开口：“最后一笔合作结束之后，殷氏那边再派人来谈合作的事，你直接拒绝，就说我们的商船在运河遭了事故，货没有运回来，我们自己都没多什么货可用。”
孙叔看着苏如：“……”
苏如的眼中满是狡黠的光：“照做就是。”
孙叔：“……是。”
将事情都理顺了安排好之后，苏如从里间走了出来。
刚出来，苏如就看见了商晴站在她带进来的两个“小乞丐”面前在说话。
两个“小乞丐”似乎情绪很激动，站在商晴的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苏如朝柜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靠着柜台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商晴和两个“小乞丐”。
看了好一会儿，苏如感觉情况有些奇怪，她就朝柜台里的伙计招了招手。
伙计朝苏如走过来。
“他们干什么呢？在说什么说那么起劲，商晴那么火爆的脾气愣是听了半天，一点火气都没有。”苏如问的一脸认真。
伙计也答的一脸认真：“在认亲吧，我刚刚听那个人喊商晴阿姐。”
苏如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认亲？
阿姐？
自己这随便捡了两个小乞丐回来，倒给商晴捡了个弟弟回来？
或者是两个？
苏如放下茶杯，朝几人走过去。
“商晴。”
商晴回头朝苏如看过去。
苏如走到商晴身旁，眼睛上下滴溜的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小乞丐”，同时在商晴的耳边低声开口：“你小心啊，这两人我随便带回来的，我都不认识，小心遇到骗子……”
商晴没有立即答话。
顿了好半晌之后上，商晴开口：“他们不是骗子。”
说完，看向苏如：“有没有带银子，可否借我些？”
苏如略微有些不解的看着商晴，但是还是从腰间拿了钱袋子递给了商晴。
商晴接过钱袋子：“这银子加在我欠你的买身钱上面，我一并还你。”
说完，带着那两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往外走。
两个“小乞丐”中长相俊秀些的商阳还回过头来，热情的和苏如告别：“小娘子，多谢了，我早就说了咱们是有缘的。”
到这个时候，苏如看清了商阳的长相，并且那声“小娘子”一下子将苏如的记忆拉了出来。
她想起来这个人，在漓台见过的！
苏如赶紧朝商晴追出去：“唉，等等。”
…
东莱楼。
殷楼独自一人上了三楼，然后来到一个房间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的矮榻前坐着殷申义。
殷申义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并未朝房门的方向看过去，语气淡淡的开口：“进来吧。”
殷楼朝殷申义看了一眼，然后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走到矮榻前，殷楼坐了下来。
矮榻上放着酒壶和两盏酒杯，殷申义和殷楼面前各一盏。
殷楼坐下后，朝面前的酒杯瞟了一眼。
酒杯中已经盛满了酒液，只是这酒看着与平常的酒有些不一样。
杯中的酒液呈暗红色，旖旎诡异。
这是一种加了特殊药材的酒，饮下之后，会使人丹田生热、面红耳赤，同时产生一种低迷的快感。
坐在对面的殷申义已经饮下了好几杯，此时的眼神已经有些飘忽了。
殷楼淡漠的将目光从酒杯上收回。
“找我何事。”
殷申义正在斟酒，听到殷楼的话，手中的酒壶缓缓放下：“听说最近你手下的生意还不错。”
殷楼看着殷申义，不说话。
殷申义：“尤其是衣料铺子，听说货源很是充足，出来的衣袍款式新颖且繁多……怎么，祝家又同意供货了？”
殷楼的目光移向别处：“与祝家的事，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法子解决。”
殷申义朝殷楼看过去。
然后，轻笑一声，拿起酒壶接着斟酒，语气含糊不清：“祝家的事，解决还是可以解决的……”
“要多少。”殷楼打断殷申义的话。
“……”
殷申义端起酒杯，将酒杯举到与眼睛相平的位置，眼神迷离的打量酒杯。
“十万两。”
殷楼看着殷申义的眼神眯了眯。
殷申义的目光从酒杯上离开，看向殷楼：“十万两。”
“为了殷氏生意上的各种破事，上下各处的打点都是用银子打点出来的。”
“若是没有上下的打点……你和一裁阁那位老板的那笔生意往来，没有加盖官衙印章的协议签订，就能将你送到大牢，充公你的全部身家。”
南襄国内任何商业性的利益合作，签订协议都需官府的许可盖章。此举一方面是因为若有争执，官府方便调查；另一方面，双方合作产生的收益皆需要缴纳一部分税银于国库。
殷楼放在矮桌下的手暗暗攥紧。
半响之后，拳头松开，殷楼站起。
“明日着人去我住处取。”
说完，殷楼朝房门走去。
殷申义仰头将手中酒杯的酒液一口饮尽。
然后将酒杯丢在矮桌上，砰的一声倒在了桌上，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对面放在殷楼面前的酒杯中的酒液一下都没动。
傍晚。
南宫曜找过来的时候，殷申义还趴在桌子上。
南宫曜走到殷申义的对面坐下，先是垂眸看了看面前的酒杯。
看清酒杯中的酒液，南宫曜的眸色之中一片了然。
南宫曜用手中的折扇推了推殷申义的肩膀。
殷申义动了动，然后抬头看了一眼。
看清是南宫曜，殷申义收回目光，缓缓坐直身子。
酒劲已经过去了的殷申义此时眼中一片清醒，脸上也是一本正经的神情，完全没了之前荒废颓靡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南宫曜：“咱们还有未做的事，当然要来。”
殷申义眼中一点一点的堆砌起提防：“前段时间爆炸那事与你有关吧。”
南宫曜：“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本王就因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