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裁阁铺子里的小里间内，火炉中生着上好的炭火，整个里间都是暖烘烘的。
苏如手里拿着小暖炉，悠闲地坐在里间内喝茶嗑瓜子。
没一会儿的时间，孙叔走了进来，和苏如简单的说了说今日的生意。
等到孙叔话落，苏如开口：“孙叔，我需要一个腰鼓队，你去准备，准备好了之后，我要用。”
孙叔：“腰鼓队？”
苏如：“对。”
孙叔没再多问，按照吩咐去准备。
孙叔走后，苏如将小暖炉拿起，放在脸边暖了暖自己的脸颊，然后站起，朝里间的窗子走过去。
苏如走向的是向着外面的街道而开的那一扇窗子，站在窗子前，苏如能看到进出一裁阁的络绎不绝的客人。
想到关于新款的事，苏如的心里略微有些心虚。
这新款是殷氏的铺子做了许久的筹划准备在入冬之后推出的一个款式，苏如是用自己能听见远近之人说话的能力去偷听了殷氏的议会，听到了他们聊起这个款式，按照他们的描述，画出了新款的样式。
这算是一种盗窃吧。
苏如低下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小暖炉的炉身。
但是他殷楼还故意出高价从我这挖人呢，他做事也挺不讲究的。
想到这，苏如抬起头，手指也不抠小暖炉了。
怎么着也要较量下去的，反正我是要揍翻你的。
不仅仅为之前和南宫曜的那个狗屁约定，还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敢叫我小妹妹。
到了深冬，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片子哗哗的往下落着，地上、屋顶上都已经积满了雪。
午后的时候，雪稍微停了停，人们也都从屋中走了出来，在街上走着，东看细看，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为元旦日做准备。
就在这宁静和谐的场景之中，一支火红热情的腰鼓队伍忽然冲撞了出来，冲破了天地间一片的白茫茫，敲鼓、起舞，吸引众人的目光。
听到动静的孙叔出了铺子看了看，看到腰鼓队的人举着的牌子，孙叔赶紧去里间找苏如。
苏如正站在窗边看着呢。
孙叔：“城北的那些殷氏铺子的人反应这么快吗？咱们的腰鼓队刚去他们那边，他们的腰鼓队这就过来了？”
苏如不急不忙：“我们的人快回来了，不急。”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另一波声音。
孙叔赶紧出去看。
果然如苏如所料，之前派去城北殷氏的铺子周围去招揽客人的腰鼓队回来了，和殷氏的腰鼓队在街上碰在了一起。
殷氏的人很懵，但苏如这边的人已经提前被苏如告知了，很猛。
双方在街上的这一番比拼，吸引不少行人的目光，大家像是看热闹一般，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停了步子。
苏如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场景，唇角不由自主的也勾了勾。
当是给大家提前过年了。
由于苏如的提前截胡，殷氏用腰鼓队招揽客人的这一招收效甚微。
苏如的腰鼓队不仅去了城北，还被派遣到了全城都溜达了一圈，跟殷氏相对来说有些畏畏缩缩的手脚相比，苏如可是牟足了劲，就是不让他们招揽到客人。
这一回合，苏如略微胜上一筹。
殷氏的铺子的冬衣囤积有些多，开始降价抛售。
苏如在殷氏还未降价的前一天，就在各处与来往客人宣传，铺子内的冬衣抛售了，要抛售了。
到了殷氏要降价的第二天，生意没有太大的回水，客人并不是很多。
苏如坐在马车中偷偷看着殷氏的铺子内的生意情况，乐的捂着嘴偷笑。
苏如不声不响，就这样跟殷氏的人闹腾了一个冬天。
从旧年一直折腾到新年。
苏如用尽了所有心思，非要让殷楼吃些亏。
冬天过去，春季到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殷氏准备了夏天的新款，苏如旧伎重施，提前一天找了身段好的姑娘们，穿上自己铺子的新衣，在殷氏的新款挂出的当天，让姑娘们一步一生姿的走在街上，展览一裁阁的新衣。
这一次，苏如虽然知道殷氏准备的新衣的款式，但是她没用，让姑娘穿的是自己铺子今年的夏衣新款式。
苏如坐在马车里，跟着在街上摇曳生姿的走着的姑娘们一起，观察街上的行人在看到姑娘们是脸上的神情。
不出苏如所料的是，路上的行人们对此都感到新鲜，纷纷驻足观望。
这个时候，与姑娘们随行的伙计们热烈将手中拿着的杆子晃了晃，高高的栏杆上面挂着一个挂布，写着“一裁阁新款”几个大字，好让行人们注意到。
队伍到了城北的时候，在殷氏的铺子前，苏如看见了殷楼。
殷楼的脸色很平静，双手负在身后，静静的看着从铺子门前招摇而过的姑娘们。
苏如大大咧咧的趴在马车窗边，看着殷楼。
马车从铺子前经过的时候，殷楼看见了坐在马车里的苏如。
苏如眼中满是得意的和殷楼对视着。
殷楼勾了勾唇，看着苏如露出了一个笑容。
苏如的眼中本是有笑意的，看到殷楼的这个神情，眼中的笑意渐渐消退。
殷楼的笑容让苏如的心里忽然不安了起来。
…
街上的事忙完，苏如直接回了府，
回到府中，苏如看见了坐在院中亭子内看书的卫恒。
卫恒自被从狱中放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府中待着，朝廷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
苏如朝亭子走过去，进了亭子，苏如拿起卫恒的书，在卫恒腿上坐下。
卫恒无奈的笑着看着苏如：“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苏如将书放在石桌上，搂住卫恒的脖子，认真的看着卫恒：“想你了，就早早的回来了。”
卫恒笑着伸手摸了摸苏如的嘴：“今日这小嘴是抹了蜜，怎么这么甜。”
苏如笑着摇头晃脑的答道：“我的嘴一直都很甜，不用抹蜜也很甜啊。”
卫恒往前凑了凑：“我不信。”
“让我尝尝。”
苏如笑着伸手挡住卫恒凑过来的唇。
这个时候，苏如忽然想到江云儿说的话，脸色立即认真了起来，看着卫恒：“……父亲那边又来人来问了，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卫恒没说话。
半晌之后：“你觉得呢？”
苏如：“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