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对于我来说,只是耻辱

宁城,正式入秋。

秋风瑟瑟,树叶凋零,那树上散下的树叶铺满整个花园,为了清理树叶秦媛每天不停忙碌。

“咳咳...”,秦媛扫着树叶难受地咳嗽,自从会所那件事,卫银川收走了她所有的积蓄,一分钱都没留给她。

天气入秋,晚上会有点凉,没钱买被子衣服,晚上睡觉未免会有些着凉。

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秦媛身体一软。

“秦小姐!”

正倒下时,雷洋刚好经过一把接住往后仰的秦媛,大掌探了探她的额头。

发烧了!

抱起迷迷糊糊的秦媛回到小屋子,进别墅拿了前几天买的退烧药,喂秦媛服下。

驾车出去帮她买了秋天跟冬天都要用的被子,几件女装外套,药品,一些女性生理期用品,应有尽有。

秦媛软软地睁开眼睛,迷糊中看见正忙着给她放东西的雷洋,身上还盖上了新被子,声音略微沙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

“我给你买了些东西,都放在比较显眼的地方了,衣服我给你放床底下的收纳箱里”,雷洋温和地,把自己刚刚收拾好东西的位置都说一遍,很详细,生怕她找不到。

“你这么做,不怕卫银川说你跟我是一伙的?”,秦媛对于雷洋的这份善意,心存怀疑,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接纳别人好意的人。

“我只是,出于当初的那份恩情,卫先生会懂的”。

雷洋的声线,还是像以前那么温柔,两人相视一笑,此时就像回到以前,那一起在总裁办公室奋斗的时光,比起卫银川这个丈夫,真正从生活到工作,对秦媛了解透彻的人,其实是身为助理的雷洋。

“我买的衣服品牌都是秦小姐以前的牌子,可以放心穿”,雷洋怕秦媛误会他,买的都像上次那些,质量奇差的衣服,连忙澄清。

秦媛苦笑:“以前那些牌子的衣服多贵啊你还真舍得,说明哦,我没那么快能还钱给你”。

“我怕秦小姐穿其他牌子会不习惯,钱方面就不用了,反正都是在秦氏赚的”,在秦氏,雷洋作为助理,是同行人的两倍工资,秦媛对他非常大方。

“我也应该要清醒了,豪门小姐的习惯,没必要留”,秦媛呆呆看着天花板,幽幽开口。

雷洋深深地看着床上无精打采的秦媛一眼,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指挥大局,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真的消失了吗?

他崇拜曾经的秦媛,爱慕那个自信满满的她,现在的她变得如此脆弱说到底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雷洋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离开前在门口停顿,他高大的背影挡住秋风。

“将来你离开卫先生后,我愿意陪你东山再起”

丢下一句话,雷洋高大的身躯随着门的关闭,渐渐消失。

一句话,随着秋风飘进秦媛的心房,那手腕下覆盖的双眼,已止不住滑落的泪水,轻飘语气下的一句话,却重重地砸中她的心尖。

破产后,她曾想过做回普通人找个班上,没有目标没有志向。

原来她不是没有目标,只是怕孤立无援,不敢想罢了。

——

雷洋是个细心的人,把所有东西暗中全给她买来了,秦媛那原本冷清的小屋变温暖了不少,反正卫银川都不会过来,她怎么装饰都没人知道。

卫银川最近对找戚晓铃的事上积极了不少,再也不是只迫害她,会自己搭把手派人去找了。

秦媛正打扫着城堡二楼的地板,突然隐隐约约从一个房间的门缝内,听到卫银川的声音,他似乎在跟别人聊事情。

“秦氏集团大楼改造计划,一到五楼作商城用,六到九楼是饮食,往上是出租给其他小公司做办公室,顶楼总裁办公室改成物业管理室”

秦氏两个字,压得秦媛差点喘不过气,秦氏大厦被誉为宁城地标,从破旧小楼变高楼大厦,承载了两代人的心血。

富不过三代,秦媛心碎痛苦地闭上眼睛,百年基业全因她一个人溃于一旦。

“那个空中花园还留吗?”

“端了!”

秦媛原本紧握的双拳骤然一收,指甲深深镶入掌心,空中花园是为了卫银川而建,以前他们经常一起在空中花园吃午餐。

那里有着卫银川为她编织的梦,有着她最幸福的回忆。

房间里的人正出来,秦媛赶紧躲在转角,她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卫银川就在里面,她要不要再去争取一下?

鼓足勇气,推开房门。

“不要改造秦氏大楼”,明知道没用,可秦媛还是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企图去说服他。

卫银川对于秦媛的突然闯入,略带不满地蹙了蹙眉:“哦?那栋破楼现在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来?”。

“那个地方承载了两代人的心血,是我爷爷的心血,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留下它”,秦媛用平生最卑微的语句,近乎哀求。

卫银川心头划过浓重阴鸷的冷笑:“对于你们那是心血,可对于我,那栋楼是耻辱”。

秦媛瞳孔一震,望着他近乎冷血的神情,耻辱?为什么是耻辱?她从来不知道。

卫银川一步步走到秦媛面前,双掌捏着她的双肩,眼神近乎于疯狂:“踏入那栋楼,你知道我耳边里都是什么声音吗?小白脸、软饭王、卖肉,而我还要故作开心地,和你一起在里面吃饭”。

大掌越收越紧,像是恨不得把她的肩膀捏碎。

“我......我不知道这些”,秦媛惊恐绝望地望着近乎疯魔的他,肩膀的剧痛也比不上此时心里的苦痛。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会在你的总裁办公室里,做着你那爱情梦,我不把那栋楼夷为平地已经够仁慈了”,卫银川瞬间收起眼神里的疯狂,变回以往的冷漠,把她甩开,继续坐回位置工作。

秦媛被那一推,踉跄地倒后几步撞在墙上,低着头发丝遮住了她惊恐愧疚的神情。

原来!她原本以为的快乐回忆,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