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说,就是弟妹病了这半个月,那一次不是娘给出钱,你们要是私藏银子,不说别的,对得起咱娘吗?”
韩氏说完,还往甄氏身旁挪了挪。
甄氏听说孙氏一家雇人干活,还给了二两银子,挺直的脊背佝偻着,看向跪着的秦三郎,眼神有些痛惜。
“你大伯娘说的是真的?”
秦家称不上有钱,尤其是甄氏,把钱把的紧,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瓣儿花,按照她的意思,就算孙氏藏私,她身子不好,给自己买点药啥的也能说得过去。
可二两银子给别人,那就另说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在锅里,自家人咋花钱,甄氏都不会太斤斤计较,可是给别人,她心疼,肝疼,肉疼。
柳一一看着甄氏的神色不对,上前跟秦三郎一起也跪着。
“奶奶,大伯娘说的也对也不对。”
甄氏直起腰,定定的看着柳一一:“你说,到底是咋回事?”
“奶奶,婆婆和三郎真的没有藏私房钱,那些银子是我赚的,你看这些头花和荷包,五文钱一个,我卖给集市上霍婶子了,她给了我二两银子。”
“我们分的八亩地,想着做不完,就私自做主雇了人帮忙耕,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三郎没关系,奶奶要怪就怪我吧。”
柳一一口齿伶俐,说的分明,甄氏把她手里的荷包拿在手里看,这种荷包从前她也做过,确实能补贴家用。
甄氏把荷包还给柳一一,深沉的眼神里盛满盛怒。
“三郎,你受了委屈,大可以找奶奶来说,你这是干啥,动不动就分家,二房就剩你一个男人了,翅膀硬了,可以当你娘和你嫂子的家了?”
秦三郎直直的抿着嘴,低垂着眼帘,倔强的神色,一句话也不肯为自己辩解。
韩氏依然不信,可是听柳一一言之凿凿,况且集市的霍寡妇,她是认得的,到时候一问就知道她有没有说谎。
万氏脑子就比韩氏灵光,一听柳一一说做几个荷包就能赚银子,心思一动,瞬间就倒向孙氏这边了。
“二嫂,你也真是的,咋不说清楚那,你看这闹得,不过,你那二两银子给别人当真是亏的,给咱们多好,我也可以找我兄弟给你耕地呀。”
柳一一低垂着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随扬起的小脸却是笑盈盈的。
“这话三婶儿应该早说,婆婆是个实诚人,不愿拖累你们,我给三郎都没经历过事,只想着赶紧把地耕了,别耽误秋季的收成。要是三婶儿早点跟我说能帮我们,那二两银子就该给三婶儿。”
万氏尴尬的笑笑,她要是早点说,不就看不到秦三郎花钱雇人了吗,她咋知道这些银子是柳一一赚的,而不是他们藏的私房钱。
韩氏却还是不信:“这点东西能赚二两?你别是打着幌子藏私房钱,再说,咱们现在还没有分家那,就算是赚了银子,也应该先给娘,娘说雇人再雇人,二房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媳妇儿当家。”
孙氏双腿一弯,也给甄氏跪下了。
“娘,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管好儿媳妇,要怪就怪我吧。”
甄氏直起腰,深沉的眼睛看着二房的三个人,重重的叹口气。
“行了,都别闹了,老三家的去把饭给做了,老大家的帮她把屋子给收拾一下,搬到我屋后的院子里,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们也不敢藏私。”
秦家的房子有门面的就是甄氏和孙氏的院子,每个院子都是三间青砖大瓦房,宽敞明亮,还有一人高的土夯围墙。
甄氏的院子住着她和未出门的闺女秦爱梅两个人,还有两个孙女也住着一间。
孙氏的院子,正房是秦二喜和孙氏的房间,另外还有一间书房,东厢房是秦秀才的,西厢房是秦三郎的。
而秦大壮和秦三柱的房间,也就只有正房是瓦房,其他的都是茅草房。
从前家里有个秀才,一切都紧着二房,现在二房秀才没了,甄氏让秦大壮一家搬过去,让孙氏带着秦三郎和柳一一搬到了她后面的老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