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
察觉到阿左的异样,老头儿赶紧捧着琉璃盏走了过来,提醒道:“少主,您可不要忘了老庄主交代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女人,到了取心头血的时候,可不能再出现任何差池了啊……”
阿左扫了眼老头手中的琉璃盏,不禁皱了皱眉头。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吩咐道:“我不是吩咐过你,不得伤她性命,取完心头血放她们离开。”
“是!”
阿左说完,便要离开石室,几个手下迅速将乔微然和沈墨林包围起来。
“站住!”乔微然握紧了拳头,被背叛的滋味她已经尝过两次了,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
还好,她留了后手。
“你真的以为……靖王府屡屡出现奇怪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吗?”乔微然看着阿左的背影,目光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你可以看看你的胸口,是不是有一道黑色印记。”
闻言,阿左急忙扯开了衣领,急忙低下头一看。他的胸口上,果然出现了一块黑色印记,就像是一团黑色雾气印在胸口上。
只不过,颜色是从身体内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阿左急忙追问道。
“这是我亲自炼制的毒药,比曼陀罗鹤顶红更毒,只不过……这毒在你体内不会那么快发作。”乔微然一步步走到阿左面前,抬起头看着他。“早在靖王府出现虫卵的时候,我就产生过怀疑,只是我选择了相信你。后来小红死了,那天晚上……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你的确离开过靖王府,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在你身上下了毒。”
“这毒不会那么快发作,至少得一个月的时间才会发作。本想再观察你一段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给你解药,只是没想到……”
“阿左,是我看错人了。”乔微然略显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失望。
“我一直以为你是憨厚正义的人,可是……”乔微然抬眸看了眼四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老头身上。“你为什么要跟这种人狼狈为奸?”
担心阿左会动摇,老头儿大步走过来,打断了乔微然的话。“闭嘴!”
“你这丫头,竟敢给少主下毒!臭丫头,赶紧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你们别想离开这里。”
老头说着,递给门口的手下一个眼色。手下立刻关掉了机关石门,四周的出口全都被堵住了,没有钥匙打开机关他们一个都出不去。
“你在威胁我?”乔微然冷冷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头身上。
“你觉得……是我的命比较重要,还是你们少主的命比较重要?”
闻言,老头儿缓缓低下了头,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够了!”阿左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解药在哪里?”
“解药这种东西,我自然不会带在身上。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乔微然往前靠近了几步,抬头紧紧盯着阿左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乔府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乔府的管家,是不是你杀的?”
看着乔微然满脸失望的神情,阿左皱紧了眉头。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的确带人去了乔府,将她的妹妹带了过来。阿左在靖王府待了那么久,对乔微然的事情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他知道乔欣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暗地里做了不少伤害乔微然的事情。
所以,他将乔欣月带回了地冥山庄。
至于乔府那些受伤的人,并非他所愿。那些人不是他杀的,是他手底下的人做的,可是……的确是他带人撞进了乔府。
她现在一定恨透了他吧?
僵持对峙了许久,阿左喉咙上下动了动,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是。”
“为什么……你有什么目的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乔微然握紧了拳头,这些话她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来的,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全是管家那张带血苍老的脸。
乔府那些下人,包括管家……全都是因她而死。
对于管家,她的愧疚更深。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管家就提出过要告老还乡养老,是她将管家留下来替她管理乔家,才会害得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早在一个月前,她答应管家让他告老还乡……
或许,管家已经过上了安逸悠闲的日子。
这时,乔微然突然从怀里摸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猛地刺向了阿左的手臂。
阿左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以他的身手,想要躲开不难。
可是,他没有躲……
“少主!”看到阿左手臂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手下人立刻紧张起来。
乔微然下手非常狠,锋利的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割断他的手筋,他这条手臂算是彻底废了。
让她直接杀人,她还有些做不到。
废了阿左一条手臂,就当是给管家报仇了,虽说……一条手臂和一条命相比起来远远不够。但他身上中了毒,没有她的解药,他也活不了多久。
“真是大胆,竟敢刺伤少主。”
“快,把他们抓起来!”
几个手下迅速围拢过来,将乔微然和沈墨林围在中间,听候少主的吩咐。
阿左一只手按住手臂上的伤口,目光再次落在乔微然身上。看着她那冷漠充满了失望的眼神,阿左嘴唇动了动,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把他们送到密室,晚些时候再说。”
“是!”
乔微然和沈墨林被带到了一间密室,机关石门关上,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墙。这里的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想要从里面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乔微然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对不起啊,是我轻信了歹人把他留在了靖王府,现在还连累你……”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矫情的话,也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