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物利用

高大夫那张铁青的脸转紫变绿,下巴上颤巍巍的白胡子都似要气的打卷。

回了屋,关上门后,白沐对丁璎珞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纵是不愿意,也要和人解释清楚,这叫礼节,明白吗?”

丁璎珞连连点头,憋笑几乎要憋出内伤。

她相公刚才那一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只怕没少叫高大夫难堪,还不如不理他的。

看着白沐迎光而坐,金色洒向他的睫毛,在眼下留出一道扇形阴影,丁璎珞突然心绪轻快的想,似乎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

那日张氏又作又闹,被白贵冷着脸训斥一番后,倒是安静了下来。

只是每次见到丁璎珞虽不在出言嘲讽,却也总是怒目圆睁,恨不得生吃了丁璎珞一般。

天气渐冷,寒风总是打着转的冻人手脚冰凉,这日,白沐和白贵不知去了哪里,丁璎珞独自裹紧衣服守在炕边取暖,就见外头来了个女人。

“丁妹子在家吗?”

来者文文弱弱,声音不比蚊子大多少,亏得丁璎珞耳尖这才将人迎了进来。

“妹子,听我娘说,你会看病?”

来者丁璎珞认识,是同村的二丫。

丁璎珞也不隐瞒,打量她,“你怎么了?”

二丫看了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贴近丁璎珞支支吾吾的吐出几个字,“我那个,好几天,没来了。”

“哪个?”

丁璎珞一提音量,把二丫吓了一跳,眼角几乎要涌出泪来,“那个就是月事。”

声音越来越小,这个时代就这样,所有女人对此忌讳莫深,丁璎珞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我不敢找高大夫去看,听我娘说你会看病,就想着找你瞧瞧。”

丁璎珞也不推脱,捉过二丫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多久没来了?”

“有……有一个月了。”

“上一次房事什么时候?”

……

久久没等到回话,丁璎珞一抬头就见二丫一手搓着衣角,面上潮红一片。

“记不……不清了。”

“你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脉象犹如滑盘走珠,绝不会错。

“真的?”

方才一脸羞涩的二丫登时瞪大眼睛,满面不可置信,得了丁璎珞再一次确认后,这才欢天喜地起来。

“太好了,谢谢妹子,我得把这消息告诉我娘去。”

欢喜之下,二丫一脸喜悦的小步快走出去,正好撞见刚回来的白沐二人。

“呦!这是怎么了?”白贵进屋搓了搓手,随口问道。

“她有喜了,回去告诉她娘去了。”丁璎珞上前,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果香,“你们干什么去了?”

“去了后山。”

白贵正扒着柴火,顺口说完,忽然像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般,一下直起身子。

又见丁璎珞若有所思,心登时像个被打的鼓,砰砰直跳。

“后山?那山上是不是有南果梨呀?”丁璎珞却对他们的去向没多大好奇,只一心扑在方才从白沐身上闻到的味道中。

“南果梨?”

这次开口的是白沐,声音一如既往寒薄,只是语调充满疑问。

“圆圆的黄色的,上面有些斑点的小果子。”

“是不是长在树上的,有股淡淡的清香的那个。”

听着白贵开口,丁璎珞赶紧连连点头,“对,就是那个。”随即,又狐疑道,“你们不认识?”

白贵疑惑摇摇头,丁璎珞眼前一亮,笑的狡黠,“那果子长的多吗?”

虽不明白丁璎珞问这个干什么,但一想到她没将心思放在二人去向上,白贵便将心放回肚子。

“多,几乎半个山头都是呢!黄澄澄的可好看了。”

既然这个时代的人不认识南果梨,就说明可以靠它赚钱了,现在能卖梨子,冬天能卖梨酱。

丁璎珞仿佛已经看见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口袋,几乎要乐出声来。

“弟妹,弟妹,你没事吧?别吓我呀!”白贵被她怪异的表情吓到。

白沐虽看不见却能听见情况不对,侧脸望来,丁璎珞赶紧笑着摆手,“没事,没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恍惚中丁璎珞仿佛看见白沐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

待要细看,他的双眼又恢复成没有焦点的模样。

她是一个行动派,今天有了想法,第二天一大早就顺着记忆背筐上了山。

山路窄小,崎岖难行,但丁璎珞凭借着“望梨止渴”的信念,还是不停的往上爬着。

呼呼作响的冷风也没能吹散她身上的热汗,直到日头高升,登上最后一个高坡,她倏的眼前一亮。

满山头的梨树随风摇曳,伴随阵阵清风传来沁人心脾的梨香。

惊喜的走到树下,抬头看那些饱满的果实,丁璎珞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由衷一笑。

欣喜的摘下一个用袖口擦了擦,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

一口下去,酸的丁璎珞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五脏六腑都直冒酸水。

呸!呸!

闻着挺香,却华而不实,难怪长了这么多,却一个采摘的人都没有!

丁璎珞拿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果汁,看着漫山遍野的梨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想到的发家致富的办法,就这样放弃了吗?

如果这梨是甜的该有多好,甜的……甜的!

丁璎珞双眼一亮,猛的站直身子,她可以做冰糖雪梨呀!

而且这是独门秘方,就算将来有人同样来摘梨,也不怕他抢生意。

不多耽搁,丁璎珞赶紧双手一起摘梨放入筐中,没一会功夫就已经摘了满满一筐。

有了背后的负担,就连下山路也变的无比艰难,丁璎珞摇摇晃晃满身疲倦的回到家,正见到张氏在院子里晾衣服。

张氏本哼着小曲,一见到她脸立马拉的比驴还长,嘴唇嗫嚅几次,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也对,如今你可是红人了,贵人事忙也是正常的。”

阴阳怪气的瞪了眼丁璎珞,张氏搂着一盆衣服拧着身子回了屋。

本不理解张氏的意思,可回到自己屋后,丁璎珞懂了。

白沐坐在桌后闭目养神,他对面是三个碍于白沐冰冷气场而噤若寒蝉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