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温词想呼救,可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说话,甚至连抽自己血的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粗粝的手指划过娇嫩的皮肤,带来沙粒的触感。
“你不必记得,小公主,你知道你的血有多值钱吗?藏了这么久,害得我们好找。”
“你是棵永恒的摇钱树。”
男人把针收好,手臂穿过温词的肩膀把她打横抱起。
温词在他臂弯里,瘦削得如同一个病弱的孩子。
“救命。”
她用尽力气抓住床单,也阻止不了男人把她带走。
“我说过,不准动她。”
温赋冲进来,面如刀锋,极致狠戾地朝那人出手。
那人担心伤到温词,把她放回病床上。
温词躺着,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可灯下一秒就被打坏了,一室昏暗。
那人被温赋一脚踢出病房,季向斯这时候刚好赶到,立即冲上去制服那人。
他不是季向斯的对手。
温赋在旁看得心惊肉跳,瞳眸急剧缩了几下。
在季向斯就要摘掉那人的口罩时,温赋突然插进来,是想分担季向斯的压力,不料被那人抓住。
“后退,不然我杀了他。”
季向斯站在原地,墨眸浮沉,折射出噬骨冷意,似海上孤舟,在雨中飘零的那一盏诡谲的油灯。
温赋喘了口气,道:“别管我,去看小词,别被调虎离山了。”
季向斯深深看了他一眼,进了病房。
那人跑掉。
季向斯把温词重新放回病床上,握着她的手腕把了脉搏,没事。
病房的灯被打烂了,只靠淡淡月光维持照明。
温赋站在门口,凝重的视线化为实质敌意钉在季向斯身上。
这个男人,不简单!
他的身手,若不是受过训练,不可能连那个人都打不过。
他接近温词,到底有什么目的。
温赋眼眸的火,几乎灼烧出来,蔓延整间病房。
感受到不怀好意的注视,季向斯偏头看过来,沉冷的目光犹如一把冰锥,破碎一切。
似看穿了他的身体。
……
温词醒来,天已大亮,季向斯坐在旁边看着她,给她带来了安全感。
她抓住他的手,声音颤巍巍,“昨晚,有人来抽了我的血。”
她的眼泪簌簌而落。
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当时她手脚无力,显然被人下了药,那个人还想带走她。
“我来了后,他们走了。”
季向斯抬手,轻轻把她额头的发丝推开,对视的瞬间,温词怔住,她看不懂他眼神里的内容,却因此感受到一份沉重。
抬起手腕,白皙的肌肤里,留着一个针孔,肿了。
“他为什么要抽走我的血,因为我的血特殊?”
“因为他们贪婪。”季向斯道,“等你出院,我再告诉你。”
“我现在就想出院,我想回家。”
她把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里,微凉。
“嗯,那就回家。”
季向斯也不想再发生这种事,要是下一次,他没有及时赶到,温赋也不在,她就有危险了。
当天,温词就出院了,回家里躺着。
反正季向斯钱多,请个家庭医生又不是请不起。
最主要的是,在家里有好吃的。
“我被抽了一大管血,现在虚弱着呢,今晚我要吃肉。”
“少夫人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还是管家对我好,不像某人,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
被点名的季向斯黑脸,“也不看看你想吃的都是些什么不健康的食物。”
“世界上的所有食物,吃多了都不健康,照你这么说,你干脆什么都别吃了。空气最脏,你别呼吸了呗。”
季向斯安慰自己,不要跟个满脑子歪理的病人计较。
“三哥,你理她做什么,她就是欠社会的毒打。”
季若曦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样东西。
温词看见她就来气。
季向斯神情淡淡:“你怎么来了。”
“哦,爷爷让我过来的,这是给她补血的。”
季若曦把燕窝红枣阿胶放下,冷冷瞪着温词。
“你最好把身子给养好了,不然生不出孩子,爷爷把你打发到祠堂。”
温词咬牙,倏尔微微一笑,“我困了,若曦妹妹帮忙扶我一下上楼吧?”
“凭什么要我,你脚不是还在?哪天等你瘸了再来找我不迟。”
“爷爷肯定不知道若曦妹妹这么霸道不尊重长辈吧。”
季若曦怒极,忍着怒火去扶她。
管家感觉两人上楼肯定有一场恶战,额头滴下一颗汗水,“少爷,你要不要上去劝劝,万一打起来,伤到哪个都不好。”
“让她们吵去吧,若曦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向斯气定神闲地喝茶,姿态优雅,气宇轩昂,完全不担心会发生过分的事情。
季若曦虽然跟他不是同个父母生的,但从小一起长大,季向斯很疼这个妹妹,也很心疼她压抑着天性。
他这个妹妹,看起来心高气傲,其实旁人不知,她内心是最柔软的,如初绽的桃蕊。
温词被扶回婚房,又嚷嚷着喝茶,把季若曦使唤来使唤去。
气得她浑身颤抖。
“你小人得志。”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小人得志了,我是你三嫂。”
“你哪有资格当我三嫂啊,做人一点也不稳重,三天两头出事,害得三哥一个病人还要费心神照顾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
“你想多了,我关心看门的狗也不关心你。”
“没事我就走了。”不想多说,季若曦准备出门。
“先等等。”温词叫住了她,“去我梳妆台的抽屉里,把一个木盒子拿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季若曦气鼓鼓走过去拿出来。
温词道:“打开。”
季若曦打开,里面是一条血玉吊坠,和一对帝王绿耳环,水头很漂亮。
季若曦挪不开眼,女人对珠宝,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喜爱。
“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季若曦不敢相信,满脸狐疑,“你是要拿这些贿赂我吗?你以为我缺这两样首饰?季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贿赂你干什么?那个血玉是给爷爷做扳指剩下的,帝皇玉是切出来的,我不适合带玉,感觉你的气质比较适合带玉,嫁来这么久也没给你这个小姑子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个送给你吧。”
季若曦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不跟好首饰过不去。
“季家帮了你家这么多忙,你送点东西应该的。”
“请。”
温词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季若曦下楼,坐在客厅跟季向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