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磊很诚恳地道歉着,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导致姐姐的婚姻走上尖刀。
季正元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态度,显然不打算原谅这个。
墨丽卿垂下眼睫,唇角讥讽勾起。
“姐……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紧跟着,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准备打第二巴掌时,墨丽卿制止住了他,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别把错误都揽到身上,我跟你姐夫的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变成如今这模样的。”
听到这个的季若曦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妈心里肯定很难过,毕竟那是她的丈夫呀。
“舅舅,你送我妈妈回家吧,我去看一下爸爸。”如果可以,她想补救一下。
季若曦追了出去,墨丽卿和墨磊走了,季老爷子也早就回去了,只剩下季向斯和沈修然。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温词和若曦的爸爸联系到一起?温词不是伯父伯母生的吗?”
沈修然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和这群人站在两个世界,他拍戏拍出幻觉来了?
“季兄,你怎么看?”
“闹剧罢了。”没有多说,季向斯转身走了。
沈修然赶来得太急忙,有点累,索性坐下歇会儿,看到了椅子上的鉴定报告,摇了摇头,“温小词这血型,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爸爸。”
季若曦追上了季正元,听到身后的声音,季正元停下脚步。
“若曦,如果你是来为你母亲求情的,就别说话了,我不想再计较这些,但我也不打算原谅。”
说着,心口闷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季若曦赶来,正是想说这些,谁知道,爸爸已经把她想要问都答案全部给出来。
“爸爸,妈妈嫁给你,生了我和二哥,已经快三十年了,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吗?她一直在等你回头。”
“若曦,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总有一天,我会把真相告诉你。”
“真相?什么真相?”季若曦眸光微滞,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望着父亲的背影,她猛然的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总觉得如今的父亲,有着许许多多的无奈。
十几年来,花心的父亲再也没有传出过花边新闻,他总是孤独地来来去去,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感情的变质,应该不是出自第三者。
季若曦真想知道,这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咳咳……”
季正元再也支撑不下去,身体直直倒下。
季若曦匆忙上前扶住,望着父亲苍白无血的脸庞,吓了一跳,“爸爸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季正元颤巍巍地从胸口摸出一瓶药来,季若曦一把夺过,“爸爸,你要吃几粒?”
“三……”
季若曦倒了三粒,塞进他的嘴里。
吃了药,季正元才逐渐缓和过来,脸色以肉眼可见都速度回复到正常水平。
“爸爸,你生病了?”
季若曦心中沉痛。
他们做子女的,其实有什么资格让父亲做这个做那个呢?
他们连父亲生病了都没有发现。
“没什么事,低血糖而已。”
“真的没事吗?”
她都吓坏了,刚才如果她不在场,爸爸就只能倒在地上。
“没事,人老了都这样。”季正元挥挥手,让她离开,自己也坐进了车里。
“你照顾好爸爸。”季正元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季若曦也不敢贸然上车,只好请秘书代为照顾。
真是讽刺啊,她作为女儿,还要拜托别人照顾好自己的父亲。
其实他们一家人变成这样,不仅仅是因为父亲那边有问题,他们自身也存在各种问题。
“四小姐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三爷的。”车窗是灰色的,完美遮挡住了秘书忧愁的神色。
季若曦驻足在路边,目送车辆离开。
等车辆滑入车流,秘书才回头看了眼靠在座位上痛得眉头紧皱的季正元。
“三爷,再忍忍,到郊外医院还有一个小时。”
“没事,我可以的,你慢慢来,别着急。”
哪能不着急,他都腾得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三爷,你所做的一切,到最后他们会感激吗?”
“不知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事实证明,他来江城,是对的。
他的妻子,把孩子留在了江城。
或许冥冥之中命运已经安排好一切,他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结果,交给上帝好了。
温词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夕阳的暖色余晖洒满病房,她躺在病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阵后怕。
“我差点就把孩子弄没了。”
刀子捅进去的那一刻,她想的不是自己,是腹中的胎儿,一想到锋利的刀刃回刺破它,她就忍不住流眼泪。
好在她是幸运的,孩子没事。
“张旭后来怎么样了?”她哽咽着声音。
季向斯用纸巾帮她擦眼泪,“被送到精神病院里了,警方调查了才知道,张旭一年前就暴露了心理问题,他的妻子也在一年前跟他离婚,紧跟着再婚了,但为了面子,他一直在外标榜自己有美好的家庭。”
听完这些,温词咋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差点就死在一个精神病患手里,太惊悚了有没有。
发呆时,季向斯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算了,以后跟着我去上班吧,在办公室陪我,直到爸康复。”
“嗯。”温词也不胡闹了,乖乖地应着,靠在男人怀里。
“对了,我当时被张旭挟持时,三叔也在,是他把我送过来的吧?”
“是的。”
温词撇撇嘴,道:“还算他有良心,要不是他突然大叫,吓到了张旭,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快被捅。”
这季三爷还真是有点扫把星体质。
“对了,爷爷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说什么?”
“没有。”看穿她的小心思,季向斯无奈地笑了一下,“其实现在我不想跟他们斗了,反正我也不想拿季家的东西,我目前的财产,养得活你们母子俩。”
温词对“母子俩”这个词很受用,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糖。
“你不想有什么用,爷爷希望你继承季家这几个字都快写在他脸上了,估计他还会把这份期望寄托在未出世的宝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