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曦想了很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温词醒过来了她都不知道,还是温词拉了拉她的手才反应过来,她回过神看向温词,“你醒了。”
温词醒来有一会儿了,看到季若曦对着自己发呆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起三爷的事情,温词心脏揪着疼的,抓紧季若曦的手,泪水断了线地往下掉落:“若曦,对不起,三叔没了,是我不好,我要是及时给他输血,不跟他说那么多话可能就没事了。”
“嫂子,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我……我爸他的情况一直很糟糕,这个结果也怨不得别人。”季若曦低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无助。她也不敢看温词的眼睛,生怕一个冲动会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温词很难受,泪水早已不知不觉沾湿脸颊,“三叔现在怎样了?”
“我们准备给他办丧事,嫂子,你身体不好,不要再自责了知道吗?我爸一定不希望你自责的。”在人家亲生女儿面前说这个,季若曦真的很过意不去,不知道将来温词会不会怪她。
这几件事发生之后,季若曦成熟了很多,说话之前都会考虑很周全才行,因为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不能轻率。
“若曦我……”温词看着她现在幽深平静但其实又很悲伤的眼神,心里很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忏悔,对不起很苍白不是么?这件事不是不停的说对不起能有用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我和你是同样的感受。”季若曦轻轻抱住了她,让她不要难受,接下来,两人都默默地流眼泪。
季向斯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犹豫再三还是把季正元去世的消息告诉了老爷子,但隐瞒了季正元中枪的事情,而其他几个知情人一致口风,警察局那边季向斯有人在,也掩饰得天衣无缝,季老爷子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世了。
接到这个报丧的电话,他意识空白了好一会儿,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这么突然。她很平静地接完这个电话,坐在椅子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那双眼睛毫无光泽,木木的。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到底是季家的血脉,如今他也死了。季家,还剩下什么呢,唉。
季老爷子端起茶杯喝水,眼角忍不住地落下一滴泪。
季正元的丧礼从简,但全家人都回来了,披麻戴孝,一起去灵堂送季正元。
丧礼尾声的时候,一位声称自己是律师的男人拎着公文包走进了灵堂,他说:“我是季正元先生生前立遗嘱的委托律师,半年前季先生立下了一份遗嘱。内容如下:季正元所有的财产分为三份,财产总额度为十个亿,财产均分成三份,继承者分别是,亲子季景泽赵慕凡夫妇,亲女季若曦,侄子季向斯温词夫妇。附加条件是,二子夫妻不可离婚,女季若曦的财产不可转移给任何人,需留给自己。以上,就是季正元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想知道更详细的,可以改日找时间去律师事务所找我。”
律师给季正元上了香之后就离开了,季老爷子想着刚才的遗嘱,眼角微微湿润,心中怅然,没想到他最不看好的儿子,最后居然把财产进行这种分配。
“景泽,向斯,若曦,你们听清楚了没,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这个财产分配,实际上是在暗示他们兄妹三人要团结,不许再出现分裂的情况。
“知道了爷爷。”兄妹三人纷纷都点头应和。
丧礼结束后,该回医院的回医院,该回家的回家。
温词一路上心情都恹恹的,意识完全地放空,季向斯把她搂在怀中,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医院,温词不想说话,只想着睡觉,也不怎么吃东西,季向斯很无奈。
孕妇在这个阶段本来就不容易有好胃口,还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吃得下?
温妈和温爸煮了好吃的带过来,温词都没办法吃,喝了口汤就说自己饱了,躲在被子里睡觉,其实是偷偷地掉眼泪。
“小词,你别这样,你三叔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会难过的。”温爸轻声安慰着,“这个菜啊,是你妈妈一大早自己去菜园子摘的,坐了好远的车呢,她说这个菜心特别好吃,你吃点吧?宝宝估计也饿了,你不能用身体来较劲呀孩子。”
“爸妈,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下她饿了再给她吃。”季向斯知道这么劝下去她也不会吃的,现在她的情绪处于低迷状态,要是再这样逼她可能会崩溃,更别说现在她是孕妇。
夫妻俩看了女婿一眼,女婿应该有办法,就没有再说,先出去了。
三人坐在外面,都不同程度的叹气。
温妈真是担心死了,“再这样下去,她可怎么办呀?每天都吃这么点,等到生孩子的时候有她苦头吃的。”
“妈你别着急,现在她每天都是少吃多餐,我会劝她吃的。”季向斯体贴的说道,温妈点点头,对他是有信心的,“你衣不解带地在她身边看着,辛苦你了。”
“不辛苦,她怀了我的孩子,这些事我不做谁做?本该就是我做。”季向斯笑道。
温妈也笑了,“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等下你一定要让她吃完了那些饭菜。你也要吃,那是你们两个人的饭,别忙着照顾她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一定会的。”
“这件事啊,她亲身经历的,得要一段时间把情绪缓回来才行,不能太烦她,她这性子不禁烦,一烦她就崩溃。”温爸无奈地说道,说这些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季向斯给多点耐心。
季向斯是明白的,“爸说得对。”
夫妻俩离开后,季向斯去买了一束鲜花回来,插在病床旁边的花瓶上,百合洁白的颜色特别治愈。
温词已经睡着了,眼睫毛湿漉漉的,又是哭着睡着的。季向斯帮她把杯子拉到胸口的位置,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想到就这么微笑的东西,就把温词惊醒了,
她没怎么睡熟,眼睛哭的肿肿的,季向斯温柔的又亲了她一下,“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