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斯看完文件,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伞兵呢?没和狙击手一起出现?”
“伞兵就是狙击手,狙击手就是伞兵,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雪豹说:“但是,狙击手貌似不知道伞兵杀了我们的队友,我们找他报仇的时候他很迷茫,他受伤之后,告诉了我们以上消息,还说,一命偿一命。”
“一命偿一命?”季向斯眉毛挑起,眸色阴冷,“那只能说明,伞兵和狙击手是两个人,他在保护伞兵。”这就是老大和小弟的区别,季向斯往往能从敌人的一句话里,剖析出对方的真正意图。
听他这么一说,雪豹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伞兵杀了我们的人,狙击手想以命偿命……”
一命还一命的确不错,但为什么狙击手要这么保护伞兵?
但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雪豹复杂地看了季向斯一眼,继续从箱子里拿了一张照片出来,“这是狙击手的真面貌。”
季向斯看到的时候,心猛地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狙击手居然是……居然是……
怪不得他身上那么多子弹伤!
“老大,这件事我们纠结了很久才敢告诉你。”他们害死了他的三叔。
这是一场错误的死亡。
算不清谁对谁错,双方都有损失,双方都想报仇。
但雪豹不知道,这件事比这个还要复杂 ,还要恐怖。
如果温词知道这件事,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的家庭就完了。
季向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月亮湾的,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脑海里都是温词的脸,是她怀着他的孩子整夜整夜睡不着,腰酸背痛,还不想吃饭。
怎么办……
小词,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你还会要我吗?
季向斯痛苦地闭上眼,浑浑噩噩地走进了酒吧买醉。他一向头脑清醒,可面对这件事,找不到合理的解决办法,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心里难受,季向斯一杯一杯得喝着,无奈酒量太好,喝了那么多丝毫都没有醉意,头脑还是那么清楚。
回家吗?如何面对温词?她现在怀孕了那么敏感,脸色差一点都会被看出来,他不敢回家。
唇角嘲讽地勾起,季向斯自嘲地叹息了声,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来这里的人都是冲着放纵来的,更不缺乏来找一夜情或者钓金龟婿的。季向斯这种外形出色又单独一个人,很快就引起某些不安好心女人的注意了。
“他的腕表上百万,西装上百万,看来是个钻石王老五。”不远处的女人露出了看中猎物的贪婪目标,在酒里加了点东西,便端着酒过去了。
“先生,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像这么有品位的男人,一定不喜欢上来就要一夜情的,要慢慢的勾引才行,于是,女人露出了温软的笑容。
季向斯虽然很少来这种地方,但对雌性生物天生的抵触,冷冰冰扫了女人一眼:“滚!”
女人被这一声吓得娇躯颤抖了一声,咬紧了唇瓣,正想发起二次进攻时,那双仿佛要把人杀死的眼睛横过来,瞬间把她所有的念头都掐死了,这个男人,很危险!
“这位小姐,人家有老婆的,不吃你这一套。”一道揶揄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女人转身认出对方不正是最近在这边查案的警察队长,顿时小脸一白,“那个,我只是想跟他认识认识,可没有做其他的。”
“是吗,那你要小心点端着你手中的这杯酒了。”司徒放扫黄多年,对这种女人的手段早已了然于心,这女的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季向斯身上,不怕死!
“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女人赶紧把这杯酒倒掉,结账离开了酒吧。
司徒放来到季向斯旁边,手撑着吧台轻松坐在卡座上,拍了拍正狂喝酒的男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这么晚了,不回家真的没问题吗?听说孕妇很敏感的,丈夫一不回家就胡思乱想。”
“司徒放?”季向斯抬起眼帘懒洋洋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已经喝得有些醉意了,举着酒杯对司徒放说:“来的正好,陪我喝酒。”
说完,也不管别人,自己先把酒杯里的一口喝光先。
见状,司徒放蹙了蹙眉,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阿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媳妇儿……孩子没了?”
“去你的,我媳妇儿好好的,她在家睡觉,她和孩子都很好。”提到温词,季向斯眼里浮动缠绕的柔情,转瞬又添几分悲戚。
司徒放松了口气,“那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嘛,兄弟一场不跟我说说?”
“不能说。”季向斯用手揉了揉胸口,“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如果说了,我就完了。”
“那你在这里光喝酒也不是事啊。”司徒放知道他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撬开他的嘴,所以他们都很放心跟他说心里的秘密。
“你陪我喝酒就好,别的不用问,我现在想把自己喝醉,好好睡一觉。”说完,季向斯又问 酒保要了几瓶威士忌,这是要喝死的节奏啊。
司徒放怎么能放任他这么做呢,让酒保把威士忌换成普通的酒,等他喝醉了,就把他带走。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送他回家的,司徒放只好把他带回自己的公寓里。
到了公寓,刚进门,季向斯一阵恶心 ,站在玄关吐了一会儿,司徒放额太阳穴突突突狂跳,赶紧飞奔去客厅找纸巾塞到鼻孔里。
“兄弟,你这吐得太恐怖了啊,赶紧跟我过来这边,去洗手间吐。”司徒放牵引着季向斯走进洗手间,让他对着马桶吐,随便他吐,然后拿着拖把去整理玄关的呕吐物。
整理完,再去洗手间看他,季向斯已经坐在马桶旁边睡着了,司徒放叹了口气,把人扛起来送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想了想还是拿了个垃圾桶放在床边,万一他突然醒过来想吐也有个地方吐。
“阿斯,等下你要是想吐,吐在这个垃圾桶里面知不知道?”怕他不知道,司徒放特地拍醒他跟他耳提面命。
季向斯难受的皱着眉头,很不满被吵醒,冷冷道:“知道了。”
做完这些,司徒放才拿衣服去洗澡,然后在沙发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