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夫人的死跟三爷是没有关系的,她出事的时候,三爷还在M国呢。”
“M国?”温词狠狠眯眸,“三叔去M国做什么?”
现如今知道了这些,再喊出三叔的时候,总有一股不习惯。
“三爷去M国,想盗取那批被外国人从国内非法抢走的文物,但因为有另一批人在,计划失败了。”阿初说,“三爷不知道狙击手就是你,所以你去见面的时候,他立马就跟你解除关系了。”
“真的是他。”要说刚才是手脚冰凉,温词现在连呼吸都不太会了,原来一直和她并肩作战的人是三叔,而三叔还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们一直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温词不知道该欣喜还是其他,向来表情古灵精怪的她,此刻连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吗?”她想看看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季家如果知道这个秘密,恐怕容不下她了,她的孩子,还有出生的必要吗?温词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油然而生一股惆怅感,孩子,你爸爸那么敬佩的三叔,其实是假的,最后该怎么面对我呢?
“温小姐,其实季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段时间他派人在找我,或许是想,封住我的嘴,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考虑过很多遍,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或许,这会造成他们夫妻俩不和,可是,杀父之仇怎能忘?他怎能让三爷白白死掉。
三爷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都在忍辱负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怎能和仇人在一起。
“他不可能这样做。”温词当即反驳,澄澈目光笃定盯着阿初,“他没有瞒着我的必要不是么。”
这么说着,心中的担忧不再变得重要。季向斯早已知道她是三叔的女儿,却依旧对她那么好,可见他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心结。
温词刚松一口气,阿初跟她对着干似的,又告诉了她一件噩耗:“温小姐,你想知道对三爷开枪的那个人是谁吗?”
“听你的语气,难道是我认识的人?”温词挑起眉毛,不信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阿初把另一份资料给她,让她仔细的看,而他早已经看过很多遍,反复确认,已经能背出来了,“季向斯就是那个八人小队的队伍,他的代号叫螭吻,是团队里的智商担当,好几年前,他们团队里有个人背叛了他们,准备卖了他们,三爷和原来的狙击手准备解决这个叛徒,狙击手把他给杀了,他们的小团体却不信队友会背叛,所以,他们向三爷开枪了。”
阿初的声音宛如天外来音,温词全部注意力都留在了这份资料里,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怪不得他每次出国都不解释清楚,怪不得,他那么神秘,原来,他的秘密就是这个。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这个,那么三叔被他的队友绞杀也知道了?他却一直瞒着。
还对她说那些反常的甜言蜜语,是担心,她会离开他吧?
造孽啊,为什么双方会是这种关系。
“虽然三爷不是季少亲手开枪打死的,但是季少的团队做的,如果没有他的命令,那些人也不敢随便动手。”阿初看到温词脸上的犹豫,心中隐隐有几分怒气:在她眼里,难道丈夫比父亲重要?也对,她现在怀孕了!
三爷也说过,不许他去打扰温词。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从十六岁开始跟随三爷,早已将三爷视为亲人,温小姐是三爷的至亲骨肉,那么也是他的亲人。
“温小姐,你该怎么打算?”语调里,有审判的意味。
温词的思想倒没有被他压制,淡淡道:“我还没想到处理办法。”
事情一件接一件,连消化都没办法消化,还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作何打算?
温词脸上有着嘲讽,命运可真是给她的人生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啊。
“你是不准备报仇了?”阿初的声音像鬼魅一样响起,“温小姐,三爷死的好惨,他本来还准备健健康康的等着跟你相认的,可是那些人剥夺了这个机会。”
“不要说了。”温词的泪水潸然落下,原来,他还想着和自己相认的,这可怎么办啊?
“温小姐!”人都是自私的,他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没有考虑过温词此刻两难的感受。
阿初紧紧攥着拳头,抢走了温词手里的所有资料,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冽,“既然你没有任何想要为三爷报仇的心思,那么请你离开吧,就当今天没有和我见面。温小姐,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吗?温词也对自己很失望,在这些真相面前,她是个胆小鬼。
“阿初,我怀孕了,你明白吗?”温词的眼睛被泪水洗涤的通红,“你让我该怎样去面对这个出生的孩子?为什么这些事情不早点告诉我?”
女人的心思和男人的根本不能比,此时此刻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不仅仅是复仇,还有孩子该怎么办,爸妈那边该怎么解释,朋友那边又如何应对。
阿初的情绪渐渐平静,似乎也感受到几分属于她的无奈和孤独,闷闷说道:“对不起温小姐,我或许做错了……三爷生前从来没想过死后把这些告诉你,只是我……不甘心,三爷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死了。”
过往的点滴如潮水涌来,阿初抱头痛哭,三爷去世的时候,他也仿佛失去了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像三爷那样对他敦敦教育了。
温词安慰了他一会儿,互相体谅,阿初也不再逼着她给三爷报仇了,只是让她自己做打算,两人就此分离。
温词刚从房间里出来,便在门外遇见了季向斯,他急匆匆赶过来,脸色紧张。
“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温词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我来看温词爱心基金会的低保户,这个家的阿姨就是救济的对象了。”
“是吗?那我们进去坐坐吧。”季向斯明显不信,还要进去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