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脸色凝重:“情况很不乐观,病人的心脏病拖太久了,现在已经出现呼吸衰竭的现象,错过了更换心脏的最佳时机,而由于心脏供体来源稀缺,现在想要换也没办法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柳先生原来有心脏病。”季若曦唏嘘,想起那天见面后,柳先生时不时会捂着心脏的位置,原来是有心脏病啊。
“对,他的这个病已经很久了,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换,就一直拖着,没想到萋萋的事情,让他又变成这样了。”柳夫人的话让季若曦很愧疚,若不是她把真相告诉他们,柳先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后悔笼罩住了她:“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去见你们,柳先生就不会……唉,是我害了他。”
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很理智的:“孩子,不是你的错,他的病早就有了,今天不复发,以后的每一天也都会有可能复发,只能说,这是老柳的命数。”
季若曦抿紧红唇,心绪纷乱,柳夫人和柳先生的性格也太好了,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出事?
他们轻轻地走进病房里看望柳先生,柳先生戴着氧气罩,眯着眼缝看到她们过来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声音是那么细弱几乎要听不见了。“你们……来了。”
“是啊,我来了。”柳夫人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用手牢牢握住柳先生的手,柳先生淘气地把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里,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小小的细节,可见他是多么的依赖自己的妻子。
“萋萋也过来了,是原谅爸爸了吗?”柳先生的眼神是那种含着水的眼神,把站在柳夫人旁边的季若曦看成柳萋萋了。
柳夫人扭头和季若曦对视,又重新把眼神落在柳先生身上,哽咽道:“是,萋萋过来了,你要撑住,她原谅我们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不原谅我呢。爸爸真的很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做,萋萋才肯原谅,终于等到这一天,我好高兴。”泪水顺着柳先生的眼睑滑落,他这时候动不了,可眼神还是很努力地落在季若曦身上,完全辨认不出人来了:“萋萋,你要帮着爸爸照顾妈妈,当年和歹徒做决定的是爸爸,你不要把气撒到妈妈身上,妈妈真的很爱你。”
“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留着力气,你们两个要一起照顾我,少了谁都不行的。”季若曦留下两行清泪,被这情深意切的亲情感动得无以复加。
柳萋萋啊柳萋萋,你如果这时候在这里,你会感动吗?
这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父母啊。
“老头子,你别唠叨了,等明天再唠叨别的,你都把萋萋弄哭了,萋萋看到你躺在床上很难过的,你要好起来,知道吗?”柳夫人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背,让他的心情缓和下来。
看到‘萋萋’来,他太高兴了,这不行的,他必须冷静,平静地度过这个时期。
“那我……先躺一会儿,等下再说,你照顾好萋萋,照顾好她……”柳先生的眼皮渐渐的垂下,睡着了,病态的脸庞上布满了疲惫。
季若曦扶着柳夫人走出病房,说道:“阿姨,您在这里守着叔叔吧,我去找柳萋萋,我会把她带过来的。”
“谢谢你,可是我不敢让萋萋过来,我怕萋萋又说那些不好听的话,让她爸爸伤心。”柳夫人痛苦地捂着嘴:“老柳不能再受刺激了。”
季若曦看着很心酸:“那我就把已经原谅你们的柳萋萋带过来,你说好不好?”
“你打算怎么做?”柳夫人觉得,如果萋萋真的原谅了,或许能唤回老柳生存的意志。
虽然老柳意识模糊认不得人了,可是季若曦代替柳萋萋说的话,不痛不痒的,没有效果。
“我相信柳萋萋不会这么没良心的,她不过是气你们当年没有选择她而已。”季若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她愿意去尝试。
柳夫人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去之前,先去一家律师事务所,找一个姓龙的律师,他会给你几样东西的,你拿着去给萋萋看,或许,这能缓和她内心的不满吧。”
“好。”他们居然还留有一手,这样,季若曦就更加有信心了。
绿水集团。
季若曦来到总裁办,不出所料被秘书拦截下来了:“不好意思,总裁不见任何人,请你离开吧。”
经过早上的打击,秘书已经不敢随随便便进去了。
季若曦道:“我有急事要找她,很急的事情,你不用拦着我,就说我冲进去的好了。”
“不行啊,如果我拦不住你,我会被辞退的。”秘书很为难,一手拉着季若曦一手用大哥大通知保安上来。
季若曦见此,也不跟秘书客气了,说了声“抱歉”便用力把秘书推到一边,没有任何招呼就冲进了办公室里。
“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的都往我办公室里冲,你来干什么?滚。”柳萋萋冷冰冰地吐字,毫无招待可言。
季若曦强压下内心的不满道:“你爸住院了,去看看他吧。”
“呵这么无聊的游戏我不跟你玩,请自觉离开。”柳萋萋抬手指了指门,全然没有把季若曦说的话当成真的。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真是把季若曦急死了:“我说真的,你爸真的住院了,心脏病,刚才我去看他,他都糊涂到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你。”
“或许你有所不知,早上他才生龙活虎的来找我,让我放过你们,怎么,他劝说无效,你又上来打这种主意?我觉得很幼稚。”柳萋萋面无表情,仿佛什么话都无法触动到她。
“没错,你爸爸的确是早上来找你,而他在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在电梯里心脏病复发,要不是有人发现打了救护车,你现在就是没有爸爸的人了。”季若曦中气十足,把手上的文件摔到桌面:“这是你爸爸在你十岁的时候立下的遗嘱,上面写着你是柳家的继承人,而那个时候,你的弟弟病重,你们也还没被绑架,柳萋萋,你父母是做错了,但他们是无可奈何的,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绑匪会撕票,他们带了两倍赎金过去!如果当时,你和你父母的位置调换一下,你是会救你父亲,还是救你母亲呢?我想,无论你救哪个,被放弃的那一个都不会觉得遗憾,他们只会庆幸,终于让其中一个活着出去照顾年幼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