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被她的话微微动容了一些。“我看你现在也挺不开心的。”
温词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的确是有些不开心，一直对她情绪很敏感的季向斯都没有意识到，柳萋萋居然意识到了。
柳萋萋敛眸，淡淡道：“我不小心看到的，你别多想。”
“呃……我也没多想呀，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温词笑嘻嘻地睨着她，眸光亮如星辰。
“此地无银三百两。”柳萋萋也不藏着掖着，坦荡漠然地接话。反正她的脸永远是面无表情，害羞也只会表现在心里头。
或许她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世界会被温词这样的女子闯入，和她聪明雷霆的半生，完全不相配。
温词觉得能得到柳萋萋这样的待遇，已经很好了，这起码能说明，柳萋萋把她当成朋友的，不然，她绝对不花这个时间观察她的表情，更加不会说出来。
柳夫人一直都担心，柳萋萋朋友太少， 还不谈恋爱给妮妮找个爸爸，这样下去，以后真的有可能会孤独终老。
温词优雅地撑着下巴，眼睛灵动地转来转去，看着柳萋萋的眼神里，有光。
柳萋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你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花，还是我是财神爷，让你看到了金钱。”
温词点点头，“对，看着你，让我想起了刚才的一个亿。你不就是财神爷吗？要让我花一个亿给自己聘请一个服装设计师给自己做衣服，我是真的没办法下手。”
“为什么没办法给自己下手，你也不是没有一个亿。”柳萋萋冷艳高贵的容颜上，满是理所当然，挑了下眉尖。
温词抿紧嘴唇，神情微微的低落，“我的确不是没有一个亿，只是这一个亿……不是我努力得来的。不像你，你是你家的集团总裁，你有实力，所有人都敬畏你。而我呢，只能靠着别人……我感觉就算眼前真的有一个亿是属于我的，我拥着也不安心。”
“我理解你的心情，能者多劳，你没什么本事，你不敢拿着这么多报酬。”
温词的嘴角抽了抽，虽然事情是这样，但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我说的难道不对？”柳萋萋还一本正经地补刀。
温词心累，“对，你说的太对了。柳萋萋，你真的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撑起整个家族的事业，季向斯都让你三分，我呢，一直都靠着各种强人，我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柳萋萋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诉说自己的心事，等她说完了，才慢悠悠的开口。
“其实，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你觉得我擅长做生意，在别人面前很威风，是个当老板的料，的确是这样，但我也没办法做到像你这样的。你能活跃气氛，你跟我爸妈的关系都很好，甚至有时候你跟我爸妈聊天，我爸妈笑得比跟我聊天还要开心。”
温词的心微微一哽住，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你爸妈，真的只是聊得来而已。”
柳萋萋歪头打量着她，美眸深处隐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我也没说你有什么企图。我明白，因为以前的事情，我爸妈跟我说话的时候其实非常顾虑我的感受的，他们很担心踩到雷，让我不高兴。于是，很战战兢兢。
但你不一样，你一开始就和他们真诚相待，所以他们了解你，知道你的雷点在哪里，很清楚说什么你会高兴，说什么你会不高兴。”
温词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个就好。”
“对了柳萋萋，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呀？”温词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柳萋萋看着她托腮不怀好意望着自己，细眉轻挑，“你有什么事？”
温词神秘地笑了笑，凑到她旁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的说：“我想让你教我怎么在职场上站稳脚跟，不求跟你一样这么厉害，我只想让蔡氏财团那群老家伙，不要再忽视我了！”
每次去开会，他们都是看在季向斯的面子上，才表面规规矩矩，而她对他们而言，没有一点威慑力。
季向斯不可能永远都会陪着她来开会的，哪天她自己一个人过来，丢人了怎么办？
“你不是有季向斯么，让他教你不是更好？”
“一点也不好。”温词愁眉苦脸的，“有他在，根本就不能让我有所成长，而且，他自己本身太强大了，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很惊人的气场，他的成长轨迹和我成长轨迹真的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呀。”
“那你是觉得我和你有共同语言咯？”柳萋萋邪魅挑了下唇角。
温词忙不迭解释：“当然不是说你不厉害，只是，我们是同性呀，女人总该是比男人要了解女人的。”
有些事情，季向斯能很轻易的就完成，在他那边，完全没有什么挑战性，于是，他就没办法理解，温词在这件事里的困难。
就好比一道数学题，学霸看一眼，就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学渣来找学霸，不是想知道答案的，是想知道，能让她明明白白彻彻底底懂得怎么做这道题，融会贯通。
可是学霸不懂得这些呀。只有从学渣到学霸的人，才明白在学渣的时期，什么样的东西需要详细解释，哪些是还不需要理解得如此通透。
“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叫你一声柳老师？”温词眼眸微亮，看着柳萋萋，等待她的答复。
柳萋萋脸色淡然，很不情愿的表情，“看在你家孩子的面子，我教你几天。”
“几天？你也太看得起我吧？几天我能学到什么？起码几个月！”
柳萋萋一定不定看着她，温词怂了，改口说：“那就一个月怎样？不能再少了，几天我真的不能学到什么，而且你能保证每天都没别的事情要忙，只教我？”
“……”柳萋萋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缠人的女子，而且还是已婚的。
她撑住下巴，其实也颇为理解温词的心情。
当伸手党，脸皮厚的，能心安理得。有点羞耻之心的，都没办法做到安逸。